旁邊傳來當啷一聲輕響,打斷了楚彧的思緒,他下意識看去,卻是燕搖春的筷子掉了,不知為何,她姣好精致的面容上帶著幾分尷尬,朝他輕瞪來一眼,眸底藏著羞惱的意味“你”
楚彧心道,啊,方才的想法叫她聽見了。
這么想著,他面上反而不動聲色,甚至帶著幾分笑意“嬌嬌怎么了”
柳宴書也有些不明所以,疑惑道“喻姑娘”
當著旁人在場,燕搖春只能輕吸一口氣,沖楚彧暗翻了一個白眼,對柳宴書道“我沒事。”
過了片刻,酒樓伙計又送了一碗玉露酥山來,放到陳構面前,柳宴書見了,面露意外“大人也喜歡這個”
陳構看著那碗涼絲絲的冰酥,覺得自己方才的擔心是多余的,皇上吃燕容華的剩食吃得挺愉快的,他操的什么心
于是,年過不惑的陳院使,硬著頭皮道“喜歡,喜歡。”
說完,他便咬牙往嘴里塞了一勺冰。
正在這時,樓下忽然傳來一陣馬蹄疾馳之聲,伴隨著人聲呼喝叫喊,一時間,外面嘈雜喧鬧不已,像是有人在大聲爭執謾罵。
燕搖春忍不住道“發生什么事了”
柳宴書起身,走到窗邊往下看了一眼,道“有人在街上縱馬,好像差點傷了人,被攔住了。”
看熱鬧是人的天性,燕搖春也跟著到了窗邊,柳宴書往旁邊讓了讓,指著樓下某處,道“就在那個布莊門口。”
不用他說,燕搖春也看見了,因為那處的人最多,有三四人騎著高頭大馬,姿態趾高
氣昂,他們前方站著幾個人,將去路擋住了,其中一男子憤怒道“你險傷這位老者,竟毫無歉意,今日若是不給個說法,休想脫身”
是他自己不長眼睛,非要走在大道中間,踩死了活該我還沒罵他驚了老子的馬”
“這是御街,無故縱馬者,按律例當笞五十。”
聽罷這話,馬背上的人竟大笑出聲,另一人也笑起來,挑釁道“哈那你去官府告去吧,我家公子是太常寺少卿,當朝左相尚大人的嫡孫,太后娘娘的親侄孫別說是告官府,你就算告到皇上面前去,那也是無用的”
“你”
當先那人喝道“再啰嗦,老子連你一起收拾,快滾開”
氣焰囂張至此,令人咋舌側目,攔路的那幾個人顯然也怕了,其中一個勸道“孔兄,好漢不吃眼前虧,你我還是先讓開吧”
“對啊,那可是相府的人”
“相府又如何”那孔姓青年憤慨道“難道相府就不需要遵循王法了嗎”
誰料他才說完,那馬上之人便揮出一鞭子,將他打翻在地,眾人驚呼出聲,那相府公子方才傲慢道“你也配和我談王法王法只為你們這種地位低微的賤民而設”
他說完,便扯緊韁繩,輕喝一聲,馬兒小跑起來,速度越來越快,看架勢竟是直接打算從那人身上踩過去
樓上原本正在看熱鬧的燕搖春見此情狀,忍不住脫口低呼“啊”
楚彧立即拉住她的手,輕聲安撫道“秦燦下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