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張星洲沒有,未來的張奶奶也沒有。
當初車禍傷了她的腎臟,她腎衰竭,活不了太久。
給儲維騫治療,已經花掉了家里大半的花銷,沒多少錢了。即便后來儲維騫拉著張奶奶一起去醫院配型,甚至配型成功,張奶奶還是決定不治療了。
可儲維騫卻不希望張奶奶離開。
他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個關心自己的人,這甚至是他在這個世界上,遇到的唯一一個關心自己的人了。
即便她的這些關心,都是儲維騫偷來的。
“冒名頂替這混小子竟然做出這種事情”
“我就說,這孩子從小就會偷家里的錢,就不是什么好東西警察先生,把他送監獄算了,我們儲家才沒有這樣的敗類”
林茶和江銘凱戴著口罩來到醫院時候,正好看到儲伯父一家在病房門口鬧事的一幕。
儲維騫的母親也在,但此刻卻在一旁打國際電話,“是你兒子你不管要我管我沒有自己的孩子嗎我的囡囡今天還要去鋼琴班呢怪我不管你難道就管了嗎把他教育成現在這個鬼樣子,你就沒有責任”
“現在這個鬼樣子現在他怎么了”
突然一個清麗的聲音,打斷了醫院走廊的吵鬧。
所有人一怔,回頭看向剛走來的林茶。她一十出頭的年紀,因為戴著口罩看不清表情,只
覺得她那雙圓溜溜的鹿眼異常的明亮。
儲母撇撇旁邊爭執大罵的儲伯父,“偷錢、騙婚、冒名頂替這種事情都做出來了我就說你們儲家不行儲維騫就是被你們帶壞的”
儲伯父剛想辯駁,林茶搶先了一步。
“生而不養的人,到底有什么資格說這話從離婚后到現在,你見儲維騫的次數,一只手數得過來吧既然不養他,何必生他”
“我、我”
儲母的臉紅了一瞬,“還有家里的囡囡要照顧,我哪里顧得上他”
儲伯父看到儲母吃癟,很是得意,“要怪就怪你們父母是你們生的孩子不行和教育什么關系”
林茶輕嗤了聲,“當初偷錢的到底是不是儲維騫,別人不知道,儲伯父你還不知道么怎么著,以為自己拉了個墊背出來,就能抹去你兒子才是盜竊犯的事實”
儲伯父一驚。
七八年前的事情了,這小姑娘怎么會這么清楚
儲伯父結結巴巴,“你、你別胡說偷鄰居錢的明明是儲維騫,和我兒子什么關系”
“是么”林茶笑,“不如打電話問問,你拿個本該在象牙塔上大學的兒子現在在哪里,莫不是在哪個區的拘留所,又因為盜竊舍友的錢被抓起來了吧”
儲伯父一瞪眼,“你胡說什么”
下一瞬,手機響起,儲伯父不耐煩地掛斷電話,還想和林茶繼續辯駁。林茶卻道,“剛剛那個號碼開頭是杭城的區號,儲先生,別忘了,你兒子就在杭城讀大學呢”
儲伯父一愣,電話再次響起,他有些疑惑地接通電話,卻聽對方道,“您好,我們是杭城大學的院辦,請問您是儲少謙的父親嗎您的兒子涉嫌盜竊,被派出所抓了”
儲伯父感覺腦袋“轟”的一聲,顧不上和林茶辯駁,趕緊抓著電話,匆匆離開醫院。
林茶又看向儲母。
儲母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手機再次響起,是女兒的電話。
儲母看了兩眼,只能無奈和門口的劉悠悠道,“劉警官,我家里真的有事,維騫畢竟成年了,犯錯了就該懲罰該怎么罰,你們警方就罰吧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說完,她拎著包,匆匆離開醫院。
劉悠悠看著儲母和儲伯父遠去的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儲家的家境明明比張家好太多。但攤上這樣的父母,怪不得儲維騫會想要頂替張星洲啊。”
“是啊,”林茶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空氣漸漸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