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尾聲,那位豪門太太終于說出自己當晚的意圖,原來她有個侄女剛從美國留學歸國,正好適婚年齡,家世樣貌、性格脾性樣樣不錯,這趟是專程帶她出來見見世面的。
見世面是假,找適宜的對象是真。
幾個月前那位太太曾在一篇財經新聞里留意到許默的身影,私下多方打聽發現他來頭不小,悄咪咪把人給定了。
文琴只遠遠瞧了眼富太介紹的姑娘,覺得那姑娘樣貌不錯,回去就促成了這次相親。
沒曾想,這事兒居然吹了。
難不成有人從中作梗
文琴百思不得其解,還是決定找許默問個清楚“那姑娘沒看上你按理說不應該啊,你是不是故意給人留了不好的印象所以人一回去就跟介紹人說你倆不合適。”
許默被文琴的話逗得忍俊不禁,他將車停在輔路邊,松開安全帶、關掉藍牙,拿上手機推門下車。
他站在輔路旁的路燈下,手機貼在耳畔,半垂著眼皮,面帶虔誠地聆聽文琴的教誨。
脫了外套,他身上只剩一件白襯衫,下擺扎進腰帶,風一吹,后背鼓起微微的弧度,跟背后的電線桿似的。
電話里文琴說個不停,無非是疑惑為什么相親突然沒了后續,照理說許默這樣的條件不應該,吐槽到最后文琴突然護短,說這姑娘真沒眼光,居然看不上他。
許默聽了幾句,輕描淡寫揭過文琴的怒火“我又不是什么香餑餑,人姑娘拒絕我多正常。”
“也就在您這兒,我是個頂好的人。可人姑娘也有自己的標準,我沒達到可不就被淘汰了。”
“再說,這世界上除了姻緣,有的是樂子,何必這般執著。要真沒那個緣分,不如虛度光陰來得痛快。”
他身高腿長地站在馬路邊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他卻一個眼神都不肯吝嗇,只一邊打著電話,一邊留心車里的姑娘。
怕她在里面待久了缺氧,許默特意沒熄火,還降了小半截車窗透氣。
文琴聽他說話沒個正行,下意識糾正他“你這說的是什么話,婚姻怎么能拿來隨便取樂。這次沒看上就算了,我再給你尋幾個合適的姑娘。”
“快三十出頭的人了,也不小了,早該考慮考慮個人的終身大事了。”
“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都嫁給你前小姨父了。”
許默見文琴還不肯罷休,人站在馬路邊,眺望遠處車流如織的主干道,故意調侃“媽,您這是何必呢。”
“您要真想我結婚,要不您去把周嬈找回來,我保證明兒就去民政局登記。”
“反正都要結,找誰不是找”
電話那端的人毫無征兆安靜下來,倒顯得背后的火鍋店格外鬧騰。
估計今天新開業,老板不知道在哪兒請了鼓隊、嗩吶師,七八個人在店門口排成一排鬧鬧哄哄地打鼓、吹嗩吶,年輕老板接過員工遞過來的剪刀笑容滿面地剪彩。
老板剛剪斷喜慶的紅綢,一旁等待的員工便捏著打火機,探頭探腦點燃鞭炮,而后捂住耳朵跑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