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故意賣關子,不肯明說“你來了不就知道了。反正這消息夠炸裂,絕對保真。”
怕吊不起許默的胃口,周肆還不忘補充一句“關于許林的。”
門口不能停太久,許默打開免提,將手機丟回中控臺,徑直往前開了一段路。
電話里周肆還在磨嘴皮子,許默聽得頭疼,問他地址。
周肆立馬掛電話,微信上給他發了個定位。
許默掃了眼位置,驅車往二環開。
那天晚上心魔作怪,公然挑釁理智,落了個荒唐局面。
夏竹進了電梯,才想起雙手空空,什么都沒帶。
想要下樓去附近的餐館現買一盅骨頭湯,又想起主治醫生馮珂特意交代過最好不要喝這些湯,夏竹只能歇了這心思。
夜晚的醫院依舊燈火通明,值班的醫生、護士時時游走在病房,醫院走廊睡滿勞累的家屬,電梯里擠了七八個人,每停一次夏竹就窺見些許人生常態。
直到抵達15樓,電梯里只剩她一個人。
她無力靠在電梯壁,想著幾分鐘前的對話,陷入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中。
她有時候在想,她跟許默最終的結局到底如何,又會走到各種地步
按理說該老死不相往來的,可彼此相熟的圈子到處都是友人,隨便問一個人都能將他倆的名字扯在一起。
就算發生三年前那件事后,中間人提起他倆,也只是惋惜地嘆一口氣,然后不痛不癢感慨一句「那倆又不合適,分了就分了,那許家小子難不成真要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怨夏家那丫頭一輩子」
「別說笑了,這點事兒在這圈子算什么。」
許默倒也沒跟她老死不相往來,甚至重逢后,他還能跟她融洽相處,仿佛從前種種沒發生過。
如果不是今晚被她突然揭了底,夏竹都快忘了,她當初曾做惡人,毀了他的幸福。
也難怪他今晚拐著彎地拒絕她。
如果事兒發生在她身上,她也不見得能像他做得這么體面。
只是這體面用在她身上,傷人得緊。
電梯合攏之際,夏竹慌忙摁下開門鍵,及時退出電梯,免了再來一遭的痛苦。
繞開走廊新加的病床,路過一張張疲憊不堪,面黃肌瘦的面容,夏竹憑著記憶精準地找到老太太的病房。
在門口站了幾分鐘,揮手散了散身上的酒氣,夏竹這才推門而入。
中間病床來了新的病人,靠墻的老頭不知道是出院了還是轉病房了,如今住了個打著石膏的小姑娘,小姑娘頂多七八歲,這會兒折了一只手,只能側著身躺。
夏竹從熟睡的小姑娘身上抽離視線,慢慢走近九病床。
老太太躺在床上睡覺,摔骨折的小腿石膏還沒拆,小姨丁舒桐坐在床邊靠著床頭柜打瞌睡,柜子邊放著一碗涼透的魚湯,魚湯表面凝了一層白,估計放挺長時間了。
夏竹見小姨幾次打瞌睡差點磕到腦袋,將包擱在床尾,躡手躡腳走近,彎下腰,輕輕拍了拍小姨的肩膀。
女人被吵醒,迷糊著睜開眼,撞見夏竹那張臉,女人面露驚喜,剛想喊出聲便被夏竹搖頭阻止。
夏竹坐在病床邊,彎著腰小聲講“小姨,這幾天辛苦你啦您回去休息吧,今晚我在醫院陪姥姥。”
“我爸不是找了護工嗎,怎么沒見人”
“護工哪有自己人周到。醫院資源緊張,我讓她回去了。”
丁舒桐剛剛一直維持著同一個姿勢,醒來腰酸背痛,她反手揉了揉發酸的脖子。
揉到一半,她手上動作忽然頓住,下一秒,丁舒桐湊近聞到夏竹身上的酒氣,警惕問“喝酒了還喝的白酒開車來的跟誰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