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倩有多樂意夏竹是不清楚,反正她覺得,她就是根賤骨頭,就愛看許默開金口求她的別扭場面。
那感覺別提多爽,雖然有那么點小人得志的心態,可誰能拒絕一心投身于學術、教育的高嶺之花脫去孔乙己的長衫跟她這個充滿銅臭味、流于世俗的人扯在一起
慈善晚宴是吧,是不是得去美容院拉拉臉,去找人借套晚禮服找化妝師做個造型
夏竹琢磨了半天,沒主意,給許默回撥一通電話,估計在忙,沒接。
車開到半路,夏竹突然想起病房里吃的那個抹茶蛋糕。
味道確實很好,她還想再嘗嘗。
既然找不到同款,買同口味的總行吧
胃口戰勝理智,秉著不為難自己的原則,夏竹立馬在網上查找附近高評分的蛋糕店,最終選中一家離她八百多米的店鋪。
她調了個頭,打著導航,直奔蛋糕店。
前方拐進一個巷子,留出一輛車行駛的距離,夏竹忙著左顧右盼找蛋糕店,沒曾想轉角撞上一墩厚實的圍墻。
嘭的一聲,駕駛座猝不及防彈出安全氣囊,夏竹胸口差點被震碎,疼得上氣不接下氣。
引擎蓋冒起黑煙,夏竹癱在座椅里暫時不能動彈。
許默電話撥得及時,夏竹費勁兒撈起扶手箱的手機,第一句話就是“我出車禍了。”
電話那端聞言呼吸重了兩分,說話也帶了絲急切“人在哪兒嚴不嚴重發個定位給我。”
夏竹費勁扯開安全帶,推開車門,艱難鉆下車,她摸著泛疼的胸口,繞過車身瞧了瞧車頭的慘狀。
車頭撞了個稀巴爛,大燈碎成渣,輪胎直接扎破,現在是開不了了。
許默只聽到路人唏噓的討論聲,沒聽見夏竹的聲音,他不自覺地提高兩個音“怎么不說話怎么撞的”
夏竹這才想起自己還在打電話,她握著手機,腿腳發麻地蹲在地上,神情還有點恍惚“我在學院路這邊,人沒事兒。剛沒注意,轉角撞圍墻了。我先給保險公司打個電話讓他們過來拖車。”
說著夏竹掛斷電話,開始翻找保險公司經理的電話。
夏竹對生死之事一向比較樂觀,覺得大難不死必有后福,都到蛋糕店門口了,肯定不能放過。
報完保險,夏竹轉頭鉆進蛋糕店要了個六寸的抹茶蛋糕。
等待途中發現許默十分鐘前發過來的微信。
「定位發我。」
夏竹摳了摳手指,給許默發了個定位。
保險公司的人趕到現場跟夏竹交涉了不到十分鐘就叫師傅把車拖走,走之前夏竹隨口問了句要修多久,對方猶豫片刻,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少說也得大半個月,車頭受損嚴重,得等國外寄零件什么的。”
夏竹不懂這些,不太在意地點點頭,笑著送走保險公司的人。
蛋糕店店員手藝又快又好,不到四十分鐘就做好了。
夏竹拎著蛋糕,坐在蛋糕店門口的臺階,她打開包裝,切了一小塊,捏著勺子一口一口往嘴里塞。
吃第一口她就察覺到手里的蛋糕跟在湯倩那吃的不能比,本著不浪費的原則,夏竹還是繼續往下吃。
許默匆匆忙忙趕到現場,瞧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放著今日限定口味白板的蛋糕店門口,夏竹悠閑地坐在一棵老國槐樹下,端著一碟蛋糕,埋頭認真吃著,仿佛幽綠中憑空冒出的一抹亮色。
她姿態散漫、悠閑,眉梢處掛著淡淡的滿足,從那張白凈的面孔上,絲毫看不出半個小時前她剛出了個小車禍。
許默見她沒怎么受車禍影響,心里的擔憂散了大半,抬步上前,在偷吃的女孩面前站定,輕聲問她“嚇到了嗎”
夏竹蹭地一下抬頭,撞上許默溫和、關心的目光,夏竹咬著勺子,緩慢搖頭“那哪兒能啊。就是覺得有點倒霉,為了買一個味道不怎樣的蛋糕,還把我的愛車折進去了。”
說著,夏竹將剩下的蛋糕遞給許默,問他“你要不要嘗嘗味兒”
許默接過夏竹遞過來的包裝盒,里頭還剩大半,他將凌亂的絲帶整理好重新打了個標準的蝴蝶結,低頭說“我不吃甜的。”
“去醫院拍個片,檢查一下。”
“拍了,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