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林牧則今日的想法昭然若揭。
約飯地點在外灘附近的一家私人會所,這里隱匿安靜,吃喝睡一體,是實打實的會員制,必須得出示象征性的身份許可才能進去,樓上便是套房,非常方便把人灌醉后將人摟進房間大飽眼福。
可憐金發美女還沉迷在林牧則的甜言蜜語里,覺得她一見鐘情,可能遇到了紳士多金的好男人。
大堂金碧輝煌,地上鋪著昂貴地毯,頭頂的燈飾價值不菲,連墻上掛著的油畫都處處透著精致。
林牧則跟工作人員認證結束,摟著金發美女,滿臉笑意地招呼幾人進包間。
那笑,可謂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
夏竹撇撇嘴,移開目光,有些不忍直視。
一旁的許默聽見她微弱的嘆息聲,垂眸看著她,輕聲問“不開心嗎”
夏竹遲疑搖頭“只是有點羊入虎口的錯覺。”
許默笑了。
他不著痕跡握住她的手,溫熱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細膩柔軟的手背,低聲安慰“他倆這是你情我愿,沒你想得那么嚴重。”
“林牧則也不是卑鄙無恥之徒,若人姑娘不樂意,他也不會強迫。”
是這個道理,可夏竹還是有些心梗。
好好一頓飯,他們全成了林牧則釣美女的工具人了。
許默猜到夏竹不樂意跟不熟的人一塊兒吃飯,趁著林牧則摟著金發美女進了包間,他攔住人,好脾氣問“要不換個地兒”
今天玩了一整天,她累得四肢無力,早沒了折騰的勇氣,搖頭拒絕“來都來了,還是算了吧。”
許默見狀,只能放任她。
湯倩跟林之珩來過兩次,對這的環境還算熟悉,她獨自去洗手間洗了手,再出來不小心撞見一個從隔壁包間羞答答跑出來的小姑娘。
她本能地看向不遠處那扇開了一條縫隙的紅門,隱約瞥見一道熟悉的側影,湯倩臉色一變。
夏竹進了包間發現湯倩不在,出去找她,結果見她站在拐角連廊,眼神呆滯地盯著其中一個包間。
那樣子挺嚇人的。
夏竹愣了愣,上前幾步,關切詢問“你怎么了”
湯倩默然回神,慌亂地迎上夏竹探究的目光,她扯出一絲勉強的笑意,動作僵硬地牽動嘴角“沒事我沒事。”
跑出來的年輕女孩怪異地掃了她們一眼,臉上重新堆起甜膩膩的笑容,小心翼翼推開包間門,向沙發上的男人湊近。
也就是這一眨眼的功夫,夏竹掃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她驚訝地眨了眨眼,小聲問“那是林之珩”
男人象征性地同女孩笑了下,點了根煙,虛摟著女孩的肩膀,翹著二郎腿抽煙。
那姿態像極了拋妻棄子的渣男,絲毫沒有良心可言。
難怪湯倩一直站在原地不肯挪動一步,原來是瞧見林之珩了。
包間隔音很好,夏竹只能憑著未關嚴實的門縫隱約聽見林之珩笑著說了句笙笙是個好女孩。
夏竹聽見了11,湯倩自然能聽懂。
夏竹剛要開口,湯倩突然握住她的手,顫著音說“我們走吧。”
這頓飯吃得極其別扭,林牧則跟金發美女拿腔拿調地調情,湯倩沒了白日的活潑,安靜得像一具行將就木的尸體,只顧拿著勺子往嘴里塞東西,估摸著連食物的味道都沒嘗出來。
夏竹糾結著如何安慰湯倩,她很想說早點與林之珩斷個干凈,可湯倩個人私事,她無論如何不能插手,就算是以朋友的名義也有可能害了她。
在今天之前,夏竹以為他倆只是單純的金主與撈女的關系,如今再看,湯倩恐怕早在不知不覺間愛上林之珩,只是她自己也明白他倆懸殊太大,不可能有結局,所以一遍又一遍地克制、警告自己,不要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