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舒桐年輕時比沈嘉禮還有個性,見狀毫不吝嗇地夸贊“年輕人就得這么折騰。”
沈嘉禮對這位師
母也有所耳聞,同她投去一個“同道中人”的目光,態度比面對夏竹時尊重許多。
江逢在群里通知三天后進組,夏竹還在琢磨熱搜的事兒,在飯桌上難得沒吭聲。
丁舒桐叫了她兩次,她才發現她把一塊生姜吃進嘴里了,辣得她眼眶濕潤,一個勁地吐舌頭。
一家人忙七忙八,夏竹到處找水時,一旁的沈嘉禮猝不及防地奉上一杯熱茶。
夏竹顧不上其他,接過茶一口悶了,緩解嘴里的辛辣。
一頓飯吃得雞飛狗跳,夏竹吃到尾聲早沒了心情。她進洗手間緩了幾分鐘,再出來又是一副好心情。
許默中途給她發短信,說他下午有一個學術研討會,問她要不要去現場轉轉。
夏竹一想到進組后幾個月都碰不到面兒,不肯放過這來之不易的相處時間,給他回了個好。
許默將地址發給她,夏竹點開一看,好巧不巧在美院附近的一家五星級酒店。
倒不是她多疑,只是她與沈嘉禮一齊走出小姨家前一分鐘,姨父隨口問沈嘉禮是否回學校,沈嘉禮點頭說是。
夏竹車停在車庫,她開車出小區門口正好瞧見沈嘉禮站在路口等車,猶豫間,夏竹已經踩下剎車停在他面前。
沈嘉禮插著兜,似笑非笑看著夏竹。
夏竹呵了聲,降下車窗問他要不要搭順風車,她正好要去美院。
沈嘉禮哦了聲,回了句“卻之不恭”。
下一秒,他鉆進副駕駛,行云流水般系好安全帶,偏頭同夏竹說了句“謝謝姐姐的好意,您真是個好人。”
夏竹“”
她現在把人請下去還來得及
那是北京的深秋,道路兩旁的樹葉隱約掉落的痕跡,風一吹,漫天飛舞似雪花。
夏竹受許默的影響,開車沒之前那般猛,堵在北四環西路也不覺得煩躁。
車廂里很安靜,誰也沒說話。
沈嘉禮一上車就在玩手機,倒是少了許多尷尬。
五點十分,許默的電話毫無征兆地進來。
似是鈴聲吵到旁邊的人,沈嘉禮從屏幕前慢慢移開目光,視線落在丟在扶手箱的手機,瞥見一個奇怪的備注煩人精。
下一秒,夏竹劃動屏幕,接通電話“車堵在北四環西路,可能還得等十分鐘”
她聲音仿佛蒙上了一層柔光,溫柔得不像話。
許默知道她在開車,不厭其煩地囑咐“慢點開,注意安全。”
“我在酒店門口等你。能找著位置嗎”
沈嘉禮翻動頁面的速度不由自主慢下來,垂著眼皮盯著屏幕上的字,許久沒看到下一行。
夏竹剛要說她打著導航不會走丟,旁邊緘默不言的沈嘉禮突然出聲“可以走了。”
聲音不大,卻剛好夠電話里的人聽到。
許默察覺到夏竹身邊有人,聲調突然暗了幾個度“你旁邊有人”
夏竹也納悶,聞言小聲嘀咕“姨父帶回家的研究生,今天吃飯碰到了。他回美院,順便搭一程。”
好巧不巧,許默受邀去央美美術館看展。
此刻他站在幽長、昏暗的走廊,抬眸看著美術館長廊上掛著新展出的藝術品,握著手機,不明不白問了句“那學生姓沈”
夏竹疑惑地啊了聲,驚訝道“你認識”
許默瞥著斜對面的一幅畫,視線落在右下角的「沈嘉禮」三個字上,似笑非笑回“略有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