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啊了聲,停下腳步,滿臉困惑地望向許默。
她本來準備給小姨打個電話,將近兩個月沒聯系,也不知道家里到底什么情況。
許默看她心不在焉,滾了滾喉結,低聲囑咐“公司接了個并購項目,我是項目負責人,今晚可能得加個班。你困了就先睡,別等我。”
夏竹淡淡哦了聲,體貼道“行,你忙吧。我給小姨打個電話。”
“趁回來了,明天去看看姥姥。”
許默輕輕嗯了聲,轉身進了書房。
夏竹則回臥室給小姨打電話,打之前她特意看了眼時間,剛好十點整,應該沒睡。
電話響了不到五秒便被對面接通,丁舒桐熟悉的嗓音溢出屏幕“湯圓兒”
夏竹聽到丁舒桐的聲音,臉上的困倦一掃而光,她盤腿坐在床上,抓著被子小聲地跟丁舒桐講話“姥姥睡了嗎”
丁舒桐頓了半秒,壓低音量說“剛睡下。前兒感冒了,最近視頻也不刷了,很早就睡了。”
夏竹一聽姥姥感冒了,立馬緊張起來“沒去醫院嗎嚴不嚴重”
丁舒桐笑她大驚小怪,“不嚴重,小感冒。”
“你拍戲還順利什么時候回北京馬上元旦了,能趕得上回家吃團圓飯嗎”
“這回可不許再找理由了啊,你姥姥就盼著你元旦回家。”
真話臨到嘴邊,夏竹突然不敢說了。
她摸著新換的四件套,扭頭看著窗外的璀璨燈火,心虛扯謊“估計還有個把月吧,劇組拍戲進度緊張,敦煌天氣也不是特別好,趕時間呢。”
“還拍個一周左右就回橫店吧,到時候我抽個時間回家。”
丁舒桐沒懷疑她的話,關切地問“冷不冷要我給你寄兩件羽絨服嗎”
夏竹揪著手指,心虛地拒絕“不用,我這里什么都有。”
“你跟姥姥好好的就行了,不用管我。”
丁舒桐聽出夏竹的不對勁,警覺地問“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兒”
夏竹啊了聲,倉促地搖頭“沒有的,我能有什么心事兒啊。”
“我就是許久沒跟你打電話,想你了。”
丁舒桐笑了,說“想我了就回北京,或者我抽個時間去組里探班。”
文琴生病的消息瞞得很緊,除了少數幾個人知道,其他人都不清楚她如今在醫院住院。
夏竹其實有很多話想跟丁舒桐說,可怎么也開不了口。
這些秘密是無人能說的。
丁舒桐見夏竹不吭聲,突然講“你爸前兩天還跟我們一塊兒吃了頓飯,瘦了挺多。”
“那案子難辦,查得他頭發都白了不少。你有時間多關心關心他,別總是往外跑。”
夏竹不是滋味地應下。
跟丁舒桐聊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夏竹本來挺累的,如今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
她躁動地翻了個身,最后對著天花板嘆了口氣,掀開被子爬起床,踩著拖鞋走出臥室。
在外面轉了一圈,夏竹進廚房熱了盒牛奶,倒進玻璃杯里,端著出了廚房,轉頭扎進書房。
許默在改盡調報告、并購合同,跟律師那邊商量細節,林牧則給的那份不太全面,他得從頭到尾再看一遍。
聽見動靜,許默抬頭看向書房門口,瞧見夏竹穿著毛絨絨的草莓珊瑚絨睡衣,端著一杯熱牛奶小心翼翼地走進來,許默停下手里的工作,身子往后靠了靠,態度溫和問“怎么了”
夏竹見被發現,撇撇嘴,大大方方地將玻璃杯擱在許默書桌,身子挨著書桌,微抬下巴道“看你可憐巴巴的,
給你熱杯牛奶,你趁熱喝。”
許默順勢撈過夏竹,將她摁在懷里,一手圈住她纖細、柔軟的腰枝,一手端著溫熱的玻璃杯喝了兩口牛奶。
夏竹坐在他硬實的大腿,肩頭靠著他的胸膛,側目瞄向筆記本屏幕,密密麻麻的數據、文字,看不懂不說,還格外令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