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琴笑著搖頭,臉上輕松道“還好,沒什么感覺。”
“我本來想出院的,許默不肯,湯圓兒你幫我勸勸他。”
夏竹余光瞥了眼坐在床尾看手機的許默,又看看滿臉無奈的文琴,她猶豫著開腔“文姨想出院”
“醫院里滿是消毒水的味道,我聞不慣。天天窩在病房里也難受,不如回家看看我養的花怎么樣了。”
文琴想出院的決心很大。
夏竹也不好不痛不癢地勸她待在
醫院,卻也因為她的病情為難。
許默聽完文琴的吐槽,反而一臉淡定地拒絕“您現在身體狀況不穩定,恐怕這個院是出不了的。”
“e團隊已經在商議手術方案了,您就不能給我點時間嗎非得讓我操心”
這話說得有些嚴重,夏竹連連看了許默兩眼,想要提醒他別這樣,許默卻跟沒看見似的,繼續說“你是不是覺著什么都不告訴我就是對我好”
“每年的體檢報告都顯示健康,你真沒動什么手腳”
文琴啞口無言,臉上透露出些許愧疚,心虛得不敢看許默的眼睛。
夏竹見狀,上前扯了扯許默的衣服,眼神示意他別說了。
病房氛圍冷凝時,門外響起細碎的說話聲,夏竹下意識看向門口,只見許代山在一眾領導的簇擁下走進病房。
他穿著行政夾克,戴著黑框眼鏡,臉上寫滿了仁慈。
夏竹看著那張溫和、從容的臉,見他那副什么時候都保持著得體的笑容,夏竹想起那些未成型的想法,后背莫名一陣涼風掃過,冷得她骨頭發顫。
眾目睽睽下,夏竹撐著床慢慢站起身,神情復雜地叫了聲許叔。
許代山看到夏竹,有些意外地笑了下,笑著問“湯圓兒怎么在這兒昨兒你爸還說你最近在敦煌拍戲這次回來沒跟他說是吧”
“女兒大了,都不需要家長的照顧了。”
最后一句似感慨也似提醒,夏竹聽得脊背發涼,手指抓著衣袖不敢松手。
夏竹氣勢偏弱地往旁邊站了站,一邊詫異他怎么這么了解她行蹤,一邊故作淡定地撒嬌“我回來看看文姨許叔您就別笑話我啦,我長大啦,也是要面子的”
許代山跟看家里小輩似的,慈祥地點點頭,轉而跟身后的專家、領導介紹“這是我一鄰居家的小孩,打小就聽話乖巧,如今已經是大編劇了。她爸是法院院長,辦案子辦得十分漂亮。西城那案子就是他負責的。”
說到西城的案子,許代山身后的幾個人紛紛將目光投遞在夏竹身上,那眼神太過熾熱,仿佛要透過皮囊看透她內里,有些嚇人。
這樣的場合其實很不適合提這些,夏竹無言地蹙了蹙眉,搞不懂許代山的心思。
許默也跟著站起身,視線在許代山不顯山水的臉上落了兩秒,低聲跟文琴交代“我出去一趟。”
說著,許默給夏竹遞了個眼神,面不改色地往外走。
路過許代山,許默態度恭敬地說了句“我去跟e聊聊。”
許代山扶了下眼鏡,溫和道“去吧。這邊我來安排。”
出了病房,許默徑直走向消防通道口,夏竹緊跟其后。
她小心闔上厚重的木門,抬頭看著背墻而站的許默,再聯想到病房那幕,憐惜地看一眼許默,小聲安慰“許叔做得確實有點過了。”
許默恢復好情緒,轉過身看著滿臉躊躇的夏竹,聲音低低道“他有他的打算,我有我的天梯。不用擔心。”
夏竹低低地嗯了聲,猶豫著說“我看其中有一位好像是證監局的。”
夏竹剛說完,許默突然開口“我在家里翻到了一份離婚協議,文女士已經簽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