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四爺把住她的膝蓋,低聲在耳旁問“還疼不疼”
年嬌帶著哭腔說早就不疼了heihei▔”
時不時的片段于腦海閃現,年側福晉整個人如火燒一般,只有小廚房的消息能帶給她幾分慰藉。
她探出頭,顫悠悠地往窗外看,只見棲桃院人來人往,一派喜氣洋洋,蘇培盛與秋嬤嬤站在一塊,正指揮下人們搬運廚具。
昨日年側福晉親王爺臉頰的時候,蘇培盛便領著眾人悄聲無息往外退去,故而秋嬤嬤實在不知道年嬌是怎么討要到小廚房的。
一邊欣慰自家格格真是出息了,一邊想,老夫人常常念叨的憨人有憨福,說不定還真有道理
東側院,鈕鈷祿格格聆聽著西邊隱約傳來的動靜,低聲問道“年側福晉進府幾天了”
貼身婢女如夢想了想“不到半月。”
鈕鈷祿氏垂下眼“你再數數,王爺去棲桃院了幾回”
如夢張張嘴,聲音輕了下來“九九回”
九回。
鈕鈷祿格格淡淡道“我懷四阿哥的時候,偶爾嘴饞想要開個火,福晉也都允準,可小廚房那是萬萬沒有。”
雖說這與她是格格不無關系,同為側福晉的李氏不也沒有
京城誰人不知雍親王的脾性,故而鈕鈷祿格格覺得反常,即便年氏是世間難尋的美人,可王爺是那等目光短淺,看見美人就走不動道的男子嗎
王爺對年氏的寵愛太盛了。若年側福晉生下兒子
不,不會,她也不用急。王府世子之位,怎么也輪不到年氏的兒子。
鈕鈷祿格格心定了幾分,隨之而來的,是淺淺的苦澀。
王爺從來沒有寵過她,若非得幸懷上四阿哥,她永遠只是個不起眼的格格。事實上這份幸運,卻是九死一生的侍疾換來的,她沒有足夠的底牌,任何時候都需小心翼翼地籌謀。
而年氏年輕,貌美,家世出眾,可以不付吹灰之力獲得王爺的恩寵。鈕鈷祿氏笑了笑,若她不能保持理智,心腸想必也會被嫉妒腐蝕吧。
前些天她想岔了,最有可能出手的李側福晉居然還端得住,只口頭針對了年氏一番,就沒下文了。
鈕鈷祿氏有些可惜,隨即恢復了淡然。
后院里頭,想要兒子的,想要寵愛的,又何止一個呢
同一時刻,踏入雍王府的十三爺左看右看,扭頭問張起麟“拱門外進進出出的,那是什么動靜。”
張起麟恭敬道“奴才不知。十三爺不如問問王爺”
十三只是隨口一提,聞言不再刨根問底。
他的腳步有些匆忙,見到四爺第一句話便是“弟弟昨兒見到太子了。”
“太子二哥他”十三語氣艱澀起來,“越發放浪形骸,有御史彈劾東宮沉迷酒色,耽誤朝政,被皇上留中不
發。”
十三爺從前都叫皇上“汗阿瑪”,不知何時,稱呼變成了“皇上”。
四爺沉默下來,許久沒有說話。
他和十三弟心知肚明,沉迷酒色,不是太子的本心。這何嘗不是給他上了一課一國儲君,尚且不能為自己而活,而他雍親王胤禛又算什么
汗阿瑪與他是父子,更是君臣。君臣之別猶如天塹,他須更為謹慎,不能有一步行差踏錯
書房安靜了許久,凝滯的空氣開始緩緩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