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側福晉臉一陣青一陣紅,在心里罵了倒霉兒子千萬遍。
什么心血來潮,考校于你,她年氏是詩成了精還是詞長了腿,一天到晚正事不干,還管到你頭上了
年嬌投去的目光譴責,倒也不覺得生氣,雖然李姐姐說她的小話,但聽著像是褒揚。
尤其是才女這個詞年側福晉矜持地露出一個笑來,端起果茶喝了一口。
四爺額角抽了抽。
他一看年嬌那模樣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那廂,弘時顯然也意識到了氣氛的不對勁。
三阿哥臉和耳朵都紅了,坐立不安地對福晉道“嫡額娘不要怪我額娘”
福晉忍不住笑了,她看向四爺,四爺重新拾起筷子,語調冷肅“年側福晉不考你,是我要考你。”
繼而道“先用膳。”
弘時一下子蔫了。
大格格捂著嘴笑,格格侍妾們在旁聽著,如何也不敢插話,這樣的場合,她們一旦開口便是逾矩。
鈕鈷祿氏的臉色慢慢好轉,不期然地想起那句“三阿哥中庸之姿”的評價。短短幾句童言,她清楚地讀出了三阿哥對讀書的抗拒,心下一熱,忍不住往旁邊瞧了瞧。
四阿哥神色懵懂,正乖巧地待在奶娘懷中。
太小了。弘歷周歲剛過不久,與三阿哥足有七八歲的年齡差,若要長得能與哥哥相較,還差得遠
一時間,喜色漸漸淡去,鈕鈷祿格格味同嚼蠟起來,竟是不知自己精心打扮前來赴宴,到底有何意義了。
殊不知其余格格侍妾也不是滋味。她們盼著能見王爺一面,指不定就撞大運得了恩寵,如今倒好,三阿哥搶走了所有人的風頭。
她們膝下無子,拿什么去比
不比子嗣比樣貌,又有誰能越得過年氏
原本的信心與期待咔嚓一聲碎了。她們畏懼四爺,誰都不敢當主動邀寵的出頭鳥,一時間,席間只聞碗筷的碰撞聲。
很快,福晉再次給了她們一擊。
都說食不言寢不語,但規矩是人訂的,熱熱鬧鬧才叫家宴,而不是無聲的沉悶。福晉看向大格格“布爾和玳前幾日繡的荷包,不給你阿瑪瞧瞧么”
大格格有些害羞,見四爺望來,連忙從婢女的手中捧過,起身遞給了他。
藍色海浪的樣式,縫口處十分平滑,可見是花了心思,荷包底端掛了一段長纓,正好可以佩在腰間。
四爺臉色變得溫和,當著眾人的面系在了身上,又夸了大格格幾句,福晉與李側福晉都很高興。
福晉緊接著看向年嬌,笑吟吟道“方才李妹妹說,年妹妹是眾所周知的才女。端午向來是文人墨客揮筆作詩的節日,不知年妹妹怎么看”
話音落下,涼亭忽而一靜。
連李側福晉都嫉妒了,福晉這話,不就是光明正大遞給了年氏一個表現的舞臺么
年嬌正津津有味地吃著熱膳,一邊感嘆大
格格的手巧,聞言挺直了胸脯。
她萬萬沒有料到幸福來得如此突然。福晉一說便說出了她的心里話端午宴,大好佳節,不作詩簡直可惜了,多么合適的刷好感度的機會。
老板聽了,還不對她滿意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