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望的不是弘時的天資,而是心性,若是人一多弘時就緊張,日后如何面對更大的場合,熬過時不時降臨的風雨。
他不求弘時與他的幾個人精兄弟一樣,但生在王府,身為長子,阿瑪又覬覦著那個位置,弘時真的能夠輕松一輩子嗎
只是看著快要哭了的孩子,四爺終究沒說什么,摸了摸三阿哥的頭,便讓他坐下了。
年嬌捧著茶盞,偷偷望了望李側福晉難看的臉色,想了想,從不遠處取來茶壺,親自給她倒了一碗。
李側福晉呼出一口氣,扯了扯嘴角,不知為何好受了些。
又在心里恨恨地想,年氏大出風頭,襯得她的弘時更為丟臉,真是、真是
才女了不起
她的大格格也得成為才女回頭就去督促大格格背詩。
一場家宴,讓年側福晉一躍而成雍親王府的風云人物。
因著年嬌不愛四處串門,平日窩在棲桃院里,要么前往正院請安,要么前去小花園走一走,故而入府兩個月來,半數婢女都不曾見過她,只知道年側福晉天香國色,最是受王爺的寵。
而今傳聞有了憑據,如一滴水沁入沸騰的油鍋,有漸漸向外蔓延的趨勢,她在端午宴上一蹴而就的風姿,經過口口相傳,已然成了仙子下凡前來報恩的版本。
至于報誰的恩,自然是王爺了
四爺偶然聽見“”
這才半個時辰不到,他揉了揉眉心,果然謠言猛于虎。
什么仙子,妖精還差不多。
四爺離開宴席就去了書房,直至忙完,已是月明星稀的深夜了。
蘇培盛在書房外欲言又止,他挑眉“怎么”
蘇培盛恭敬地遞上桃花箋,又是一句著名的情詩,仔細讀去,溫柔又纏綿。
四爺看了半晌,便抬腳往棲桃院去,這么晚了,年側福晉的臥房依舊燈火通明,窗邊隱隱約約立著一道裊娜的人影,像是在等他。
四爺冷峻的面容驟然一溫。
妖精便妖精吧,他平靜地想,妖精一向吸人精氣,卻總有書生心甘情愿被她引誘,自古如此。
四爺推開臥房的門,迎面而來一張大大的地鋪。
其上裹著暖和的錦被,論精致程度,并不差床榻什么,但再怎么精致,它也只是張地鋪。
四爺尚未出聲,年嬌打了個哈欠,眼眸一亮“爺來啦。”
她軟軟道“我知道爺朝事繁忙,沒法和我留宿一張床,但睡在書房,對腰和身體都不太好。不如折中一下,打個地鋪,我叫秋嬤嬤扛了最軟的墊子過來。”
與此同時,抱大腿的進度半分不落,實在是一舉兩得
這個念頭在她心里盤桓已久,今日詩篇一作,年嬌信心大增,終于付諸了實踐。
憑借老板對她的好感,他一定會答應的。
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