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她們注視的時間很短,因為來人很快上了二樓。霎那間,女客的眼神又不一樣了,能上二樓的,少說也是皇子親眷。
她們曾在此偶遇過九福晉十福晉,也正是因為茶樓深厚的背景,有想收購的,有想鬧事的,全都不了了之。漸漸的,玉茗茶樓在京城打出了名氣,打出了特色,成了女眷能夠肆意放松的好去處。
二樓的包間里,正捧著菜單像模像樣研究的九福晉,見到路過的福晉,霎時驚喜道“四嫂”
她站起身來,熱情地說“好巧。”
目光轉眼落到年嬌身上,九福晉心里吸了一口涼氣,面上親切道“小四嫂也在,今兒可真是個好日子。不知四嫂和小四嫂能否賣我個面子,也別去里頭了,咱們拼一拼桌”
福晉忍著笑看她表演,年嬌睜大眼睛,忙點了點頭。
九福晉一邊招呼,一邊暗暗想著,年側福晉與傳聞仿佛有些不一樣啊。那怎么說來著干凈對,干凈,她做皇子福晉了這么多年,自覺也是見多識廣,平日里接觸過不少人,這位年氏倒還真是特別的那一個。
福晉見推脫不過,笑道“那就勞煩九弟妹了。”
霎時皆大歡喜,年嬌左右看看,小聲催促秋嬤嬤先進去,她要等福晉安頓好了再進包間。
秋嬤嬤一想也是,格格坐在哪兒,還是福晉安排得妥當。
九福晉占的包間離樓梯口不遠,年嬌微微轉頭,就能看見大堂的全景,就在這時候,大堂隱隱約約的喧嘩起來。
年嬌新奇地望去,便見一個穿金戴銀,年逾三十的婦人,不顧掌柜小廝的阻攔,就要往二樓走。
她身后跟著一串丫鬟婆子,婆子皆是膀大腰圓,丫鬟腳步輕巧,粗粗望去,還有些武功在身上。
掌柜哪里攔得住她們,擦著冷汗道“這位夫人止步,這位夫人止步二樓都是貴客的包間,您如此行事,恐會沖撞了貴人”
不等那夫人開口,身后的丫鬟冷笑道“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們夫人是誰堂堂佟夫人,貴客中的貴客,還沒有上二樓的資格了你真是大膽”
掌柜尚且端得住,小廝們卻是如遭雷擊,佟夫人
莫不是步軍統領隆科多的如夫人李四兒,京城的那位鬼見愁
大堂的女客聞言,也都慌亂了起來,有容貌尚可的,連忙用衣袖遮住臉,生怕被這位佟夫人看了去。
隨著李四兒年紀漸長,便越發嫉妒年輕貌美的女子,而這份嫉妒并不是嘴上說說,更會付諸實踐,聽說上個月,便有一位女琴師破了相,起因正是遇見了李四兒
佟夫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身后的佟大人,那可是皇上的親表弟,手上握有京城的兵權,他要整治誰,那可真就一句話的事兒,便是皇阿哥也要爭相巴結。
李四兒見掌柜幾人呆呆站著,很是不悅“拖下去,隨便給點教訓就罷了本夫人聽說這茶樓只接待女客,二樓包間更是別有趣味,便想著品上一品,哪知遇上這么晦氣的招待。”
說著,扭著腰徑直走向二樓,瞇眼往上瞧的一瞬間,恰恰與年嬌對上了視線。
李四兒霎時停下了腳步,只覺一股熊熊的惱恨與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她攥緊了手,牙齒咔咔作響。
若是她們家爺遇見了
不,不會的,她在心底叫囂,一定要劃破這張臉
李四兒慢慢擠出一個笑容“不知你是哪里的姑娘瞧這小臉水靈的,不如來佟府做一做客,本夫人定然好好招待你。”
說是做客,實則和綁沒什么區別,聽聞夫人的話,丫鬟婆子剎那間蜂擁而上,轉眼間,連二樓也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