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爺左右盤問,就是套不出什么話,也進不去這個門,霎時火氣上來了,扯著嗓子便喊“四哥,滿京城都知道了,你給十三尋到治腿的神醫,對方還是年家的人”
原本跳腳的憤怒,變成了真的委屈“他十三憑什么咋就不見你對親弟弟這么好如今還把我攔在園子外面,誰家親弟弟有這個待遇”
蘇培盛膽戰心驚,簡直想捂住這位爺的嘴。
十四喊完了,冷笑一聲對他喝道“還不進去傳話我有要事同四哥說”
蘇培盛無法,只得打發身邊的小太監回去一趟,半晌,小太監前來復述“王爺說,您若是腿斷了,他也會找人給您治的。”
說罷低下頭,閉口不言。
十四“”
沒有了
沒有了
這話啥意思要有十三那樣的待遇,他得斷一次腿
十四爺氣得半死,不愿再留下來自取其辱,鐵青著臉走了。
蘇培盛望著他的背影,生出一股暢快,繼而微微搖頭,年輕氣盛啊。
他對身旁的小太監示意“回去了。”
事實上,自從離開王府來到園子,便是蘇培盛也察覺到了主子與往常有些不同。
如今的王爺更有蘇培盛絞盡腦汁想到一個詞,生活情趣,對,就是生活情趣
這一切的一切都與年側福晉有關,放在從前,什么作畫,什么陪著釣魚,都被王爺視作胡鬧,若有女眷敢提起,不被禁足三天都是好的,當然了,也沒人敢提。
前幾日鬧得沸沸揚揚的隆科多事件,盡管蘇培盛知道,王爺放棄隆科多的因素不只是因為年側福晉,但,導火索正是那名為李四兒的賤妾冒犯了她。
這可真是護在心尖尖上,誰都欺負不得。
還有方才的拿一床薄被蘇大總管露出一個略顯奇異的笑容,霎時把糟心的十四爺拋到腦后,哎呀,磕到了。
身后的小
太監打了個哆嗦,離他悄悄遠了點兒。
與此同時,八貝勒府,八爺夫妻也在談論此事。
“老四簡直昏了頭了,不是說隆科多是他的人么就算沒有投靠,也與投靠不遠了,他這樣打壓一個步軍統領,對他有什么好處”
步軍統領也就是九門提督,掌握著宮門宮禁最重要的兵權,說句大不敬的,若是“天崩”真的來臨,誰把握住了隆科多,誰就掌握了最關鍵的籌碼。
八爺手下的情報網,前些日子終于揪出了一條線索,便是隆科多曾在深夜與四爺的幕僚在一間茶室相聚。八爺的幕僚欣喜若狂,正要捅給太子,結果就出了這么大的一件事,四爺親自對付隆科多,半點都沒有留手。
八福晉嗤笑“為一個年氏,老四瘋了不成”
八爺卻不認為四爺瘋了。隆科多沒了,又冒出來一個年羹堯,且年羹堯肉眼可見的前途遠大,為人謹慎,若他處于四哥的位置上,恐怕也當有所偏向,誰會喜歡對君不敬,為人桀驁的臣子呢
何況年羹堯是皇上親自賜給四爺的門人八爺掩藏住眼底的陰霾“不說這些了。”
他低聲問妻子,“拉攏隆科多的事,怎么樣了”
八福晉笑得很是開心“成了。”
她面露諷刺,微微咋舌“誰知道佟二爺會對一個賤妾那么情深,聽聞李四兒的死訊,他都想沖上雍親王府拼命了”
八爺“后來被佟國維攔了”
八福晉道“可不是,佟家人也要瘋了。對正妻被李四兒制成人彘的事,他們不聞不問,眼見隆科多快要葬送他的大好前程,便是佟國舅也忍不住了。”
說著,語氣露出深切的厭惡,正妻,人彘,這兩個詞無不叫她深惡痛絕,若不是隆科多對八爺的大業有用,簡直千刀萬剮不足以泄憤
她與丈夫對視一眼,掩住眼底共同的激動與光芒。
意欲報復四爺的隆科多,真正成了他們手中的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