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就這么沒頭沒尾地散了,勛貴百姓也不敢繼續窺皇家秘辛,只是私底下,雍親王府門前發生的事,以光速散播了出去,成為了京城近日最勁爆的八卦。
深宮的良妃病重,他們也許不了解;八福晉被狗咬進醫館,實在是大街小巷,人人皆知。
不消片刻,皇帝知曉了,四妃知曉了,德妃先是驚怒,聽到最后變為哭笑不得“你說什么”
大宮女也不敢信啊,你說倒不倒霉,丟不丟人
謀算還沒成真,突然竄出一頭攔路犬,這可真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德妃眼里浮現痛快,即便她知道不應該遷怒,到底沒有了之前看待良妃的溫和憐憫。
病就病吧,憑什么要折騰她的兒子兒媳
便是年允恭真能醫死人肉白骨,那也要聽從皇上的吩咐,哪輪得到老八媳婦上門威逼
怎么就和年家過不去了
同一時刻,皇帝也問李德全“她怎么就和年家過不去了。”
李德全心下嘆氣,這都是什么事兒。看在良妃大限將至,還有曹氏即將進府的份上,皇上對八福晉原先的作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她一人扛著這么多事,著實也不容易。
可現下實在過了。
殊不知年允恭不是普通的臣子,也不是憑借裙帶關系,被四爺一力送上去的關系戶,他最大的護身符是皇上
康熙不辨喜怒“堂堂侍讀學士,不是揮之即來招之即去的藥童,她可還有把朝廷放在眼里,把朕放在眼里”
還有老四府里的年氏,這是第幾回被挑軟柿子捏了,三番兩次,實在給康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幸好這個頭沒磕下去,否則老四的名譽也要受損,康熙想了想,吩咐李德全“去,叫貴妃命郭絡羅氏在宮門口跪著。”
這個郭絡羅氏,指的是八福晉,康熙繼續道“我朝沒有皇子休妻的先例,但,朕不介意開這個口。”
李德全心神一震,皇上除卻指婚,可是從不管后宅之事的,便是從前八爺寵八福晉太過,也只是斥責一句,再多的,也沒有了。
想起日夜兼程趕來京城的八爺,李德全不禁嘆氣,也不知八貝勒承受不承受得來。
半個時辰后,小太監在外輕聲匯報“皇上,侍讀學士求見。”
年希堯手持畫筆,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樣,康熙見了他,面上帶了笑意“朕讓你同西洋畫師探討畫技,探討得如何了”
皇上心血來潮,要讓他畫一幅肖像,年希堯答道“探討了大半。”
說著,猶豫起來“臣的妹妹”
康熙一瞧,便知他聽說了外頭的鬧劇。
年希堯忍不住道“皇上,不如臣去替良妃娘娘瞧一瞧。”
他倒沒有別的心思,也絲毫不在乎八福晉的威逼。他的醫術彰顯仁心,卻也隨心所欲,不管是救治十三,還是給從前的“老大人”看病,都與四爺有關,而四爺,正是他妹妹所嫁之人。
而今這一問,是因為實在記掛年嬌那頭,年大哥頗有自己連累了妹妹的心疼與歉疚。
康熙剛要生怒,望向他的眼睛,什么氣都生不起來了。
半晌嘆道“你以為太醫不想救她心存死志,就算你是天上的神仙,也救不回來”
年希堯一聽便明白了,拱起手道“臣逾矩。”
康熙“嗯”了聲“朕知道你擔心年氏。這樣,朕叫內務府賜下布料吃食,也算是安撫雍王府的女眷,好了,你且去畫畫吧。”
傳達完旨意的李德全回到御前,聞言,面色半點都沒有變,顯然是習慣了這樣的奏對。
康熙看到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道“那狗是怎么回事,得了空,幫朕問問老四。”
李德全連忙應了“是。”
皇帝琢磨著,總覺得這里面有故事。
因為新差使頗費心力,王府來了惡客的消息,四爺并沒有第一時間知曉。
等忙碌的那陣子過去,蘇培盛滿臉恍惚地來到他的身旁,四爺瞥他一眼“怎么”
得知準確的描述,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