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剔透極了,認真看人的時候,能讓偌大的冰川融化成水,在暗礁下沸騰。
四爺定定地望著她,腦海閃過“克星”二字。
他攬住她的腰,任由她在臉上作祟,動作是難得的溫柔。
年嬌心里酸酸麻麻的,陌生的感覺與蜂蜜似的甘甜不同,卻叫她并不抗拒。
她嘟囔道“不就是兩個討厭鬼,哪值得爺這么費心。”
“若真不行,把他們都寫到話本里,就寫成和主角作對的反派好了下場凄慘無比,讓人讀著高興”
四爺“”
他輕咳一聲,雖然心動了,但實在不敢去賭主角是誰,年嬌會寫成什么樣。
于是幾句話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傾過身,親上她的眼角。
面上嚴肅地道“時辰不早了,去沐浴。”
與此同時,毓慶宮。
想起弘皙白天請安時對她說的話,太子側福晉李佳氏在屋內來回走動,心神不寧。
“他要我與他外祖修書,如此,方才不引人注目。此事若讓太子妃知道”
“太子妃不會知道。”貼身侍女忙說,“太子妃忙著撫養嫡格格,已經許久不管事了,依奴婢看,大阿哥是想要側福晉幫忙呢。”
李佳氏喃喃道“是啊。”
當娘的,幫兒子天經地義,盡管她知道,兒子心里謀劃的不是小事,恐怕是顛覆朝綱的大事
但她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弘皙孤立無援
她的夫君頹廢一日勝過一日,連毓慶宮的宮人都想另攀高枝,仿佛二廢太子近在眼前。事已至此,還有什么好失去的呢。
不過是搏一把罷了。
她攥緊手心,吩咐婢女道“修書不安全,還是遞口信好。你借探親的名義就說,阿瑪扎根軍中,舊部眾多,尤其是熱河,若能讓熱河守軍行個方便”
說著,淚如雨下“不過行個方便而已。他忍心親外孫淪為宗室旁支嗎”
過了半月,秋狩的明詔正式下發,初秋的天氣,頓時如盛夏一般火熱。
唯獨八貝子府死寂冰涼,如同被遺忘的墳墓,自幕僚出走,安郡王府也與她這個外嫁女劃清關系,八福晉徹底閉門不出。
蘇培盛到四爺跟前稟報“那些被請出去的大夫,個個都是搖頭,說病篤二字形容八爺,還是輕的了。步軍統領衙門,也沒有異動”
四爺嗯了聲。
他用佛串敲了敲桌案,發出清脆的一聲響,隨即便要起身。
“王爺。”聽了全程的幕僚猶豫著道“屬下總有幾分不安。”
四爺望向他“為何”
幕僚比了個“八”字,開口“我也說不準。只是如此奸猾之人,恐怕老天不會輕易收了他,出門在外,不得不防啊。”
“你的感覺是對的。”四爺沒有斥責他疑神疑
鬼,反而順著他的話說下去,“只老八一人不能成事。隆科多也在隨駕的名單里,留下的副統領是皇上心腹,京城亂不了就算真亂,我留了許多后手。”
幕僚點頭,對王爺的謹慎,他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