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好傀儡的重要性,明濯的紙人是他娘從前為了哄他開心,裁給他玩的凡物,雖然有他的靈能支撐,但比起真正的傀儡,效果終究要差一些。
洛胥聞弦知雅意“你懷疑那夜殺人的白薇武士,都是一位操傀高手借明晗的尸體召出來的。”
“不錯,對一個操傀高手來說,這事并不難辦,他只要挖出明晗,并以藥水淬煉數日就能做到。”明濯說,“若非如此,我想不到還有什么方法能召出白薇武士。”
“看來這墳非挖不可。”洛胥看那個假御君,“你剛叫洛胥,是叫他還是叫我”
明濯問“有什么差別”
地面上驟然亮起一圈銀光,“”字瞬間浮現,寢殿內的垂帷頓時被驚動,上面的火咒逐一亮起。假御君畏火,“啪”地一下變回小紙人,隨風飄起來。
“差別就是這個,”洛胥接住小紙人,拎在指尖,“如果是叫我,那火咒是這么用的。”
明濯瞧他半晌,把小紙人拿回來,暗道了聲“小氣鬼”。洛胥沒反駁,算是應了小氣就小氣,反正叫洛胥的,只能有他這一個。
兩日后,霈都郊外。天正下著綿綿細雨,幾個宗門弟子素衣撐傘,沿著官道來到個鄉酒鋪子前避雨。
一人收起傘,要了幾碗酒,對左右同門說“咱們好歹也是個有頭臉的宗族門派,如今竟淪落到這份上,不僅要替人斂尸,還要給人抬棺,這傳出去像什么話”
另一人接過酒“如今各家都缺人手,找我們幫忙,也是無奈之舉。你昨晚沒看見嗎四山的弟子也在抬尸體。”
那人說“你說乾坤派哼,若非出了這樣的事,他們哪里會正眼瞧咱們上回屬地鬧兇災,我們上門求助,他們只把我們當作要飯的隨便打發了,我現在想起來,心里還憋著一股氣”
另一人勸道“眼下這個關頭,你千萬不要生事。乾坤派這次算是落了難,門內沒一個能扛事兒的,長此以往,恐怕要鎮不住近南二州了,到時候亂起來,指不定誰遭殃。”
那人喝了酒,沉默片刻,又說“我是不明白,他們成日吵來吵去干什么。”
“有人吃了虧,有人不滿意,這世上的人擠在一起,不就為著那點事”同門捧著酒碗,“原以為天海御君是個明白人,沒承想他也是個糊涂鬼,竟然與永澤”
他們正說著,鋪子另一頭也來了兩個避雨的人。高的那個墨發挑束,黑衣打扮,似是聽見了什么,朝他們瞥了一眼。
幾個弟子摸不清他的來路,見那人傘微抬,從他傘底下鉆出個同樣黑衣打扮的人來。后者十八九歲的模樣,一露面,就使幾個弟子噤聲不語。
“一碗酒,他付錢。”明濯轉了頭,沖幾個弟子微微一笑,“諸位朋友,怎么不繼續說了天海御君是個糊涂鬼,然后呢”
那捧酒的弟子說“都是酒后渾說,還請不要當真。我見公子面生,敢問是哪家的弟子”
明濯猶豫起來“我嘛”
那弟子以為他不欲暴露宗門,便也不追問,只道“怎么稱呼好呢”
“我叫”明濯想了想,打算借婆娑門的光,“江濯,就是北鷺山的那個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