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省心的就是你,”居勒什目光復雜地看了眼麗莎,隨即用兇巴巴的語調說道,“想要回蒙德就趕快走,再晚阿扎爾他們就要反應過來了。”
“麗莎,祝你在蒙德一切順利。”
賽諾并不清楚麗莎與居勒什的談話,正張開雙手,無措地接住飛撲過來的戈爾。
嗯,差點沒接住。
不管賽諾這兩年如何努力補充營養,但少年的身高就像是被停滯了一樣,始終停留在戈爾的胸口上下。
講個笑話,賽諾能夠單手扛起一個戈爾,身高卻不到戈爾胸口。
“賽諾,你有沒有受傷”
戈爾的詢問及時打斷了風紀官的自怨自艾。賽諾搖了搖頭,在一旁傭兵驚恐的目光中,主動抬起手臂,讓戈爾檢查自己的身體。
“好乖好乖,”在確定賽諾毫發無傷后,戈爾隨手幫賽諾卸下頭上的胡狼頭飾,摸了摸賽諾松軟的白發,“去教令院交完任務趕快回家我和老師、師妹可是為你準備了大餐呢。”
“好,”賽諾順從地點了點頭,把路上采來的新鮮的須彌薔薇插在戈爾發間,問道“飯后可以打七圣召喚么”
“如果你把蔬菜都吃掉的話。”
“吃掉一半可以么”
“那你還要負責洗碗。”
“居勒什老師,請問是我的錯覺么為什么我覺得這兩個人身上有種老夫老妻的感覺”
“不,我也有同感。”
據戈爾所說,晚餐聚會一是為了慶祝賽諾首次獨自出任務,二是為了歡送麗莎。
得知真相需要付出代價,這是居勒什師門內秘而不宣的共識。
麗莎付出了什么賽諾大約察覺了。但出于尊重,卻從未在麗莎面前表現出異常,也沒有對她回蒙德出任圖書管理員的志愿做出任何評論。
提瓦特大陸上的人千千萬萬,許多人在短暫地交匯后就會分道揚鑣,朝著不同的方向前行,再不相見。
賽諾很久之前就明白了這一點。
但唯有戈爾,賽諾希望可以與他長久的糾纏在一起。
送走了居勒什和麗莎,賽諾終于有空和戈爾單獨相處。
換上成對的舒服的亞麻長袍,靠著一起挑選的靠墊,小腿靠著小腿,肩膀挨著肩膀,賽諾繃緊了幾天的神經終于完全放松。
“累了么”
帶著溫暖笑意的聲音在賽諾頭頂響起,白皙的手指依次滑過賽諾的后頸、肩背、腰窩,輕柔地按摩著緊張的肌肉。
“睡吧,已經到家了。”
奇跡般的,傭兵、鮮血、咒罵、真相、離別,突然從腦海中消失。意識逐漸模糊,風紀官閉上眼睛,像是終于找到家的胡狼,窩在戈爾懷里進入黃金的夢鄉。
又是平常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