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腦海忽然一片空白。
而那揮刀的役人先是發出了興奮的笑,卻又很快沉默了下來dashdash因為那刀劈的傷口處沒有一滴鮮血流下。
hei怪、怪物”
被流浪者的詭異嚇得不行,役人丟下武器,大喊著跑開。而被稱作怪物的少年卻只是平淡地拔出刀刃,帶著滿背的裂痕對你說“人偶是不會死的,所以阿鶴先生,追兵交給我,您先走吧。”
人偶是不會死的。
這是在流浪的五百年里,他得到的結論。
但為什么要在此刻告訴阿鶴呢
低頭看向陷入沉默的男人,流浪者內心涌出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卻聽到他說“好。”
背叛。
這是背叛。
明明是自己提出的建議,在被采納的瞬間,心底卻涌出了無盡的惡意。
想要質問、想要大吼、想要破壞,想要對他做些什么,來平復心中翻涌的巨浪。
但目光觸及身上、原本屬于阿鶴的紺色和服,流浪者最終垂下眼簾。
“既然如此,有緣再見了,阿鶴先生。”
你討厭下雪。
寒冷、潮濕,看上去干凈,落到地上卻骯臟無比。
但你離開柊家的那一天,正是靠著融化的雪水才最終活了下來。
有著藍紫色葉片的御伽木林,流浪者沉默地看著勘定奉行的武士們不斷靠近。
為首的番頭在四周找了一圈,沒有看到阿鶴的痕跡,帶著氣走了回來,揮舞著太刀質問道“小鬼那家伙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你老實說出來我就放你離開怎么樣”
“反正你也被拋棄了不是么”不懷好意地笑了幾聲,番頭靠近流浪者,拖著他的下巴,“那家伙就是那樣,廢物一個,除了自己,什么都可以拋棄。”
“所以你也是被拋棄的部分么”
出乎番頭意料,聽完自己的挑撥,流浪者并沒有生氣或傷心,而是挑著眉,露出帶著幾分嘲諷的笑,然后冷淡地打開他的手。
“別碰我,也不許叫我小鬼,你不配。”
精致的面容,朱紅的眼尾。
目光睨過來的時候,竟隱約透露
出神性。
被流浪者一個眼神嚇得不敢動彈,番頭過了半晌回過神,在下屬隱晦的目光中帶著羞恥與憤怒拔刀,大喊道“可惡,竟敢瞧不起我,去死吧”
空蕩的林間,突然響起金屬破開身體的聲音。
然后有什么重物砰然倒地,染紅了雪地。
原本圍成一圈的勘定奉行眾騷動著,一步步向后退去。
你吹了下槍口,看著番頭的尸體,帶著幾分驚訝感嘆道。
“克洛琳德那女人,這種東西也敢送我,太夸張了吧。”
于是就回到了開頭那一幕。
雨雪與雷電之下,你和流浪者被勘定奉行逼著,退到了懸崖邊。
“阿鶴先生,那武器用不了了么”
背靠著你,流浪者以追兵聽不到的聲音問著。
而你聳了聳肩,裝腔作勢地用槍口掃了圈周圍的役人,將他們嚇退了一下,然后才以同樣的音量回復道“只有一發,楓丹人又不是瘋子,這種技術還能批發出口么”
只有一發。
本來想用來結束自己生命的,卻救下了個死不了的小鬼。
真可笑。
“那您回來做什么送死么”
聽到你的話,流浪者的聲音似乎柔軟了幾分。
但你沒有來得及作答,便墜入了無盡的海底。
冰冷的海水淹沒了口鼻,在失去意識前,你想著如果能夠再醒來,你想去個不會下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