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安靜凝視我“約書亞,你還沒有長大。”
我猛地站起來,怒目嗔視“你看著我現在的樣子再說一遍看看我的肩章按照軍禮你甚至要對我下跪問好”
他笑出聲。
我氣得要死,他竟然還在笑“好哇,了不起的華沙少將軍,樂意效勞為您效勞”
他的一句話,令我所有的強調都變成小蟲崽的言論。
我狠狠踢了一腳墻壁,踹出個大洞,驚得聊天室外面的守衛蟲連聲高問長官怎么了
我把一腔怒火全噴那頭,幾句話罵得守衛兵縮出去,連呼吸都壓抑住。
三哥大笑“還以為你要踹我身上。”
我瞪著他,抱臂不言。
得了吧,真踹過去,晚上雄父就要打電話過來和我聊天了。三哥不僅被磨去戰士的銳角,還
學會討厭的把戲。
我們的聊天到此也進行不下去了,三哥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對我說
“快點長大吧,約書亞。”
“等到那個時刻來臨,你見識到那一刻,你會知道的。”
三哥的聲音輕松又快樂,他真的很高興“那滋味,沒法說。你會知道的,你的身體,你的思維,你的手指和大腦會告訴你要怎么做。”
那是我們最后一次交流。
而我的回應是“放,滾”
再見面,三哥在裹尸袋里。
冰冷蒼白,失去所有往日威懾,令我覺得陌生。
黑洞之門保衛戰是一場長期戰役。
長久鎮守后方,活躍于各方勢力而不是扛槍打磨武技,死亡當然會提前到來。
我想過這回事。
死亡對蟲族來說并不陌生,也并不可怕。
死在戰爭里更是一種榮譽,最好的榮譽。
因為我和三哥在一個轄區并肩作戰,他死亡后,報告單和通知第一時間送到我手上。
翻開報告單前,我的情緒尚且算穩定,這些年來,我送走不少戰友,在處理遺體后事方面有經驗。
我有點擔心三哥死亡消息傳遞回去,雄父會因為傷心而住院。
我先通知雌父,把這份苦差事交給雌父去轉達。
雌父回消息罵我狗崽子。
我嘖了一聲。
大狗罵小狗,反彈。
我去見了三哥最后一面,停尸房很冷,還不止他一個蟲。
真慘,有這樣的好家庭背景,最后結局是和亂七八糟的低等蟲共享一間停尸間。
我現在是少將,地位赫然,臉面金貴。
我還在記恨三哥說我幼稚,沒長大。
我是少將,所以我敢用真正的臟話罵他了。
“傻逼。”
“傻逼,傻逼,傻逼。”
“被雄蟲蠱惑放棄前途的傻逼。”
“腦殘死了活該。”
我罵了一會,感到沒趣。
換做以前,第一個單詞還沒說完,三哥的鐵巴掌已經飛過來讓我體驗眼冒金星套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