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他坐在一艘隨波逐流的小船上,口中念著神秘咒語鎖住自身的暴力,等待海浪托著他駛向遠方。
米蘭先生放出自己的尾勾,和科普視頻里閣下們的動作一模一樣,那條細長的尾勾從米蘭先生的白大褂下探來,蛇游到約書亞先生的肩頭,纏住雌蟲的脖子。
米蘭先生的尾勾形狀和教科書上的差不多,尾勾頂部是精致的荷花苞狀,勾尖微彎,布滿細密的軟鱗,隨后,它像花一樣綻開,露出里面淺色的神經觸須叢。
這些嫩黃色的神經觸須貼在約書亞先生的皮膚上,開始發出微弱的熒光。
約書亞先生被碰到的那片脖周皮膚,表皮慢慢變得透明,腺體和血管分布突然變得清晰可見。
嫩黃的熒光觸須如脈動的光,微光貼在約書亞的胸口,
約書亞先生的狀態漸漸穩定下來。
他不再失神地前后搖晃身體。
可,也沒有回過神。
這是筆者第一次近距離見識教科視頻里才會出現的安撫場景。
通常,閣下只要用神經觸須安撫到這一步,雌蟲的精神狀況就會飛速好轉,立刻清醒。
但,約書亞先生仍然沉浸在某種情緒中,他的眼神完全放空,像一位五感失常的植物蟲。
米蘭先生坐到他身側,摟住他的肩膀,慢慢把約書亞的上半身抱入懷中,低頭,把唇貼在約書亞的耳邊。
一開始,筆者沒有聽清米蘭先生在說什么。
筆者認為,也許米蘭先生有什么獨家秘方,才能控制住約書亞先生這不同尋常的詭異精神。
但,并沒有什么秘方。
米蘭先生只是單單在反復重復一句話。
“約書亞,我在這里,過來,回
我的身邊。”
聲音從呢喃慢慢變大,由溫柔轉為冷酷呵斥。
“醒來。”
約書亞先生幾乎是立刻清醒,就和兩性科普視頻里被閣下安撫過的雌蟲狀態一模一樣。
這違反蟲族生物論的情景令筆者印象深刻。
比起傳統的尾勾神經觸須,不如說,米蘭先生的聲音才是真正的“神經觸須”。
約書亞先生醒神,沒有馬上起來,躺在米蘭先生的大腿上,伸手輕輕摟住頸側纏著的尾,筆者能看出,約書亞先生想要撈起開花的尾勾吻一下。
米蘭先生打了他的頭一下。
約書亞先生這才后知后覺,發現自己在會客室,發現筆者還坐在對面沙發上。
他的表情立刻變化。
筆者感到一霎驚懼。
米蘭先生又打了他的頭一下。
五分鐘后,采訪狀況恢復正常。
但這次,米蘭先生先對筆者說不如繼續采訪我,我知道所有情況,約書亞已經把一切都交代清楚。
約書亞先生立刻張嘴,似乎想要辯解什么,最后卻抿唇坐直,瞧著有些垂頭喪氣。
筆者覺得這個提議非常好。
約書亞先生不定時的情緒發作令采訪故事的邏輯變得前后混亂,他的視角太過跳躍,這一通采訪下來,筆者回去還要按排記錄順序,這實在是巨大的工作量。
可,米蘭先生話鋒一轉不過,有些細節我并不十分清楚,約書亞,到時你記得補充細節。
不知是哪句話令約書亞先生下定決心,他對米蘭先生說我保證能做好。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