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智腦環視頻里,鋼制的書桌突然凸起一個小小的弧度,隨即麥克風里傳出一聲悶哼。
書桌邊一閃而過阿努什卡面無表情的臉。
金發起來半秒不到,金發又下去了。
時寸瑾
不是,你怎么在自己辦公室里還能撞到頭啊
蹲太久忘記自己腦袋上還有個桌子了嗎
時寸瑾被書桌被撞凸起和阿努什卡閃現出現、閃現消失的連環操作晃愣了。
隨后他追問幾聲“阿努什卡頭暈嗎有沒有流血臥室有藥箱嗎”
但和時寸瑾想的不一樣,阿努什卡不是忘記腦袋上還有個桌子。
他是激動地撞了一
下,不是很痛,剛半站起來,就見智腦視頻里菲特的手抖了一下。
那十根手指輕攥著深色的毛毯,五指合攏又舒開,令阿努什卡一霎回憶起某種只在午夜盛開的花。
純白的花苞像合攏的圓月,花瓣綻放時又如一千瓣月牙。
阿努什卡很突然地就想起,自己好像有一件類似到九成像的毛氈大斗篷。不是軍制的,是他自己定做的過冬衣里的一件。
阿努什卡偶爾會在假期去一些季候特殊的星球旅行,有的星球常年落雪,終日極地。他的毛氈斗篷就是那時候做的,某種陸生異獸的皮毛,短絨,深色。
和菲特手里的毛毯像極了。
那一千瓣月牙落在毛絨毯上,輕輕攥著絨毛,復又松開,干凈的指尖勾進絨里,摁著,握著,把絨毛捏在手中。
阿努什卡被這一幕沖擊到有2秒鐘都聽到了白噪音。
噪音而過,菲特的聲音鉆進耳朵里。
“阿努什卡,阿努什卡”
“我沒事。”阿努什卡應一聲,又應一聲“頭沒事,沒流血,臥室有藥箱。我去洗澡。”
黑盾。
臥室。
時寸瑾看著視頻,半天沒見到金發再從書桌邊探出來。
但不一會兒,他突然聽到視頻里傳來一聲關門的聲音。
“”
時寸瑾往后一靠,壓在腰枕上,看著床頂,深呼吸一下,才把忍不住的笑意化為呼吸吹出去。
阿努什卡到底是蹲著過去開了辦公室的門,還是從書桌底下鉆到智腦攝像頭后面,站起身去開門的
等待的過程,時寸瑾翻出系統里的人設卡。
阿努什卡的人設卡進度90,卡面只有臉仍被黑影籠罩。
時寸瑾重看這張華服與榮譽滿身的人設卡,無面的兇神有了一張只有他看過的臉。
視頻剛接通的那二分鐘,時寸瑾看到一個年輕、滿臉煩躁、頭發亂夾的年輕蟲。
很英俊。
21世紀時常有百年難得一遇的天降美人,千年才出的xx期時代之花,xx時代最能打的十位xx明星等剪輯向視頻。
時寸瑾看過許多經典電影,他也不得不承認,視訊接通的第一秒,阿努什卡的英俊閃了他一下。
視頻里的阿努什卡沒有人設卡里那么有氣勢,但很真實。
頭發亂夾,觸須直立,穿著黑背心,身上有很鐵血的傷疤,書桌亂糟糟的,手里拿著煙盒,牙齒亂咬煙蒂,眉頭皺緊。
在意識到視訊接通的那刻,異色瞳轉過來,里面的煩躁和戾氣如煙云一樣消失了。
他怔愣地看著攝像頭,毫無防備,又那么突然地專注起來。
在原著中被稱贊過的異色瞳,瞳仁從圓點變成針狀。
呆滯又專注,靈魂都飛走了的樣子。
時寸瑾想到此,又深呼吸一下,笑聲靜靜消失在空氣里。
他舉起手看了看,最后找到原因。
時寸瑾看著自己的痣,輕聲說“真純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