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怎么會因此難過
呵呵,只有失敗者才會萌生難過和無力的情緒。
我不是失敗者,我并非只有回憶與舊情這套手段令莫奈沙停步。
回憶和舊情只是我所有手段中最溫和的。
當我意識到涉及情感的手段無法作用在莫奈沙身上的時候,我當機立斷換新的話術。
我坐下以后,開門見山直言“與其和那些虎視眈眈以奪取羅斯科技為最終目的的家族聯姻,你為什么不考慮將羅斯家族的科技授權五十年給西比爾項目授權可以五十年之后回收,羅斯科技仍然能冠著羅斯之名。但如果你與那些說著甜言蜜語的家族聯姻,共同孕育出羅斯血與他族血的后代,50年后或者你死后,羅斯科技將會被并入你的子嗣私產,最后成為你選擇聯姻的家族的養分。”
那時,我真的太累了,累得耳鳴,有一個更年輕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輕響起,那是我自己少年時的聲音,少年的貝利斯對我說停下,別說了。
莫奈沙沒什么表情變化,輕抬手令停表情不善的守護者。
他喝了一口茶,平靜地說aaadquo西比爾項目,大名鼎鼎。可自這組公式誕生以來,5年間,西比爾之眼只迭代到第三代,檢測異獸的準確率始終停在15上不去。如果這是私蟲家族研制,這個科研進度沒有問題。但開發研究西比爾的是匯聚60個居住區技術結晶的普羅米修斯,這個進度只能說是毫無進展的緩慢。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莫奈沙毫不留情地指出我話中藏去的細節“如果西比爾項目五十年沒有結果,入股的羅斯科技授權將會自動延期授權,如果一百年沒有結果,羅斯科技的授權會被扣押在普羅米修斯一個世紀。我活不到那么久,貝利斯羅,你和他們的行為有什么不同”
莫奈沙了解我一如我了解他的微表情,他撕開我的誘導就像撕開包裹一顆糖的糖紙,他盯著我,紅瞳的瞳點隱隱有拉長的趨勢。
莫奈沙一字一句地重復“你和他們有什么不同”
別說了,停,思考再開口,別說了,貝利斯。這是當時我渾噩疲勞的大腦中輕輕響起的少年期聲音,它哀傷輕柔地回響莫奈沙很緊繃,不要再說了。
但那時,我只有一個想法,我要莫奈沙留下,我要莫奈沙拒絕與那些企圖聯姻的家族見面,我要莫奈沙心甘情愿地走到我身邊。
我在心中對那道警告我的廢物聲音說
唯有利益才是最好的束具。
我盯著他整齊衣領束著的頸,露出微笑,輕描淡寫地說“我和他們當然不同。至少我不會想和你組成一個家族,依靠更拖延時間,毫無效率的情感拉扯來奪取你手中的遺產。”
“聽你先前的說法,看來你也去了解過技術入股項目的條款。”我擺出虛偽到親昵的姿態,十多年來我養出來的兇惡本能又回來了。
往常我會用虛偽與過于友善的微笑對待政敵與競爭者,撕咬他們手中的利益,一如他們撕咬我的利益。
但那時,我沒有要撕咬的對象,坐在我面前的是莫奈沙,他眼神冷淡地看著我,我便不由自主地穿上了戰袍。
我說,我可以做主刪掉技術入股授權的自動延長期,噢,親愛的,別驚訝,授權書與規則向來是掌權者的橡皮泥,想塑出什么形狀只看掌權者心情和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小空子。
我用虛偽的社交措辭對莫奈沙喊著廉價的親愛的稱呼,笑著對他吐出黑色的蛇信,冷酷地掀開他親長為他遮掩的世界背面的骯臟。
“取消一項自動延期授權條例,就必須有新起一則合同條例補足,我簡單點兒,你授權羅斯科技給西比爾項目50年,其間不得以羅斯名號發布任何新科技。50年間,羅斯科技協助西比爾項目出現任何新進展,均不得冠以羅斯名號。”
簡單點說,我把羅斯科技凍結在西比爾項目,別的家族想對羅斯科技出手就必須先解決合眾盟最重視的西比爾之眼項目。
“17宜居星區的晶壁案,我旗下的科學院會為你解決。”
別說了。我的大腦嗡嗡作響,少年期的聲音顫抖了起來,它請求我,別說了。
而我對它的回應是,我一定要說完,這是30年后我唯一能留下莫奈沙的方式。
我要讓他相信我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