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再次想起他,還是因為他的聰明勁。
當年我買下他后,在返回家族星的航行中出了一點令我印象深刻的小意外。
航行中,我想接觸他,想真正摸摸那雙特別的淺色瞳。
仆從們便把那座鐵籠運至醫療層,把貝利斯從里面放出來,醫生們抻伸開他長年累月畸形相抱的四肢,切開因為節肢畸形多次潰爛又長合在一起的連肉。
手術刀和雙氧水擦拭的感覺把年幼的貝利斯嚇壞了,他一直用喉嚨發出沙啞的嗚咽聲,似犬鳴又似哭嚎,他沒有掉眼淚,連表情都沒有怎么變。嗯,我說得年幼貝利斯沒有常識并不只是說,他不懂講話,也不懂反抗。
他連情緒都不懂表達,怪異的低嚎聲是幼年貝利斯唯一宣泄感官的行為。
我當時就站在醫療區玻璃外看他。
那時是我年幼,又是高等蟲族又出生在規矩繁多的舊派家族,什么東西送到我面前都是完整且完美的。
貝利斯的受訪記錄中有一項倒沒說謊。
他的確是我蟲生第一次接觸到的灰色地帶,無知,畸形,還會亂七八糟的怪叫。
真是好奇怪。年幼的我不明白,世界上怎么會有蟲族會害怕治愈他的東西
那時我的雄父還在世,就陪同我一塊站在
那兒。我問我的雄父,為什么他總是要叫醫生在幫他治療,幫他變得正常。他為什么要害怕
我的雄父說,這個孩子自小生活在籠中,沒有蟲和他說話,沒有蟲對他釋放友好情緒,沒有蟲撫摸擁抱他;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他的世界是空白的,只有生理帶來的食欲與鞭子降下的恐懼。當他遇到未知的時候,自然只能回以恐懼的情緒。
年幼的我問雄父,哪怕是好的行為,救助他的行為他也會害怕嗎
我的雄父微笑著說,你可以試著與他建立鏈接,安靜的,耐心的,觸碰他,將你的感覺傳遞過去,聽聽荒蕪的回響。
年幼的我選了食物作為傳遞。
嗯。貝利斯當年只懂食欲與恐懼,后來我們相處的很長一段時間中,他的示好總是和食欲等式,熱衷品嘗任咳。我帶著食物進去的時候,他身上抻開的傷勢已經得到妥善照顧,醫生用拘束帶控制在病床上作脫敏適應。他被帶回來以后一直沒有進食,我帶去的食物很簡單,一碗牛乳。
他當時對我靠近也是呈現恐懼反應,身體緊繃著弓起,又很快放松,變得安靜溫順,他聞到了牛乳的甜味。
感知糖類是生物進化的選擇。一個蟲從未接觸過糖與蜜,但只要他的舌尖碰到甜,他的大腦與內臟會馬上告訴他這是好的,身體需要的維生能量。
我那時唯一照顧過的活物是家族學府的教具,一款半生態科技球,只需定期澆水。照顧一個完全活物對當年的我還算新奇,我耐心地舀起牛乳澆進他的嘴里,一碗牛乳不多,澆完以后我隨手把碗遞給守護者。
小意外就是這個時候發生的。貝利斯忽然仰頭咬走了我手中的銀匙,咬住就往喉嚨里咽。
我身后的守護者當即就把他的下顎卸了,但貝利斯咽下銀匙的動作很快,就像喝牛乳一樣快,轉瞬銀匙就已經吞了一半。
那支銀匙戳得他喉骨隆起,唇邊滲血,看著很疼。我的雄父一直在治療區外等候,他溫和地注視我,想看我怎么處理。
我拒絕了守護者提手術刀切開貝利斯喉嚨的建議。
我用了雄父的辦法。安靜的,耐心的,觸碰貝利斯的額側,撫摸著他的銀發,一下又一下,將撫摸與帶來香甜牛乳的存在作等式。大約十分鐘,貝利斯就重新仰臉看我,像第一次見到我手持銀碗那樣,對我嗅動鼻子。我伸出手指,打開他的嘴,伸進去摸銀匙的柄身。
全程他都很安靜地張著嘴,任由我的手指不熟練地在口腔里插弄,搖晃撥動銀匙,他咽得太深,銀匙抽出來帶出很多血水。但他一直沒有合嘴,仰著臉看著我,那雙令我印象深刻的金瞳折射出淺色的鐳射光暈。耐心的,安靜的。
雌父是在指點我們約會的時候要用慢節奏
難。貓眼審批的約會時間限時的。
光我們慢節奏有什么用貓眼閣下不會喜歡在約會時候發呆的愣子。你當誰蟲都是菲特懷恩和木頭腦袋12號
菲特雌父明明是
在暗示約會需要雙方共同一起慢節奏。
菲特果然是飄了吧,連閣下都指點上了極東和貓眼合作爽到你了是吧
潛水的貓眼議員克萊因和洛克希
不同視角看世界,貓眼議員們逐漸開始懷疑,菲特是不是在點德斯蒂尼和卡許那對情侶日常悠著點親密接觸
菲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