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是蘇燕聽到有走在前面的一個轎夫小心翼翼地說道“我感覺轎子里面好像有動靜。”
然而等中途停下轎子掀開簾子看過去,新娘還是剛進去的姿勢,一切仿佛只是轎夫的錯覺。
不過因為這些事情,轎夫的速度明顯又比之前快了不少,仿佛恨不得下一秒就回到的位置,差點兒將原本跟在身邊的阿谷婆婆都甩在身后。
等回到原來的位置,正好碰到宋宴遲和陳哥走出來,棺材和紙人都已經挪到了門口。
這一次是宋宴遲主動請纓,將新娘扶下轎。
而陳哥看著那幾十個紙人,越看越覺得其中有幾個像是他走丟的手下,心下也覺得很是奇怪,但是最終想到那些報酬,他還是什么都沒有說,神色如常的和安頓好妻子趕過來的村長打了個招呼。
拜堂之后,新郎新娘的尸體又重新入棺。
當即將合上棺材時,阿谷婆婆發現女尸似乎動了動,但是那一瞬間仿佛只是她的錯覺。
她的心中生出疑慮,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掀開對方的蓋頭確認,然而之前還安安靜靜的女尸,此時卻閃電般伸出了手,她的手腕被抓住了
阿谷婆婆明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神色第一次流露出了驚駭,原本就布滿皺紋的臉更顯猙獰
符明明還在她的胳膊上,孫佩佩怎么可能碰得到她
自從畫了符之后,孫佩佩明顯就無法靠近她還有自己的弟弟和弟妹,她也是借著這一點才暫且將對方壓制,因此阿谷婆婆對這道符很是自信。現在發生了這種情況,她一時間也有些方寸大亂,另一只手連忙將原本帶在身上的符都丟進了棺材,但是之前能夠短暫阻擋鬼的符紙,此時卻只是如同最普通不過的紙張。
然而棺材中的女鬼卻并沒有給她思考時間,如果不是現在棺材只有一條胳膊的縫隙大小,她恐怕會被直接拽進去。當沒有符,她面對女鬼也只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老人。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當對方握住她手腕的那一刻,她全身仿佛都泄了力,只能用嘶啞的聲音說道“救、救我”
其他人也意識到阿谷婆婆被女鬼抓住了。
偏偏因為之前女鬼的表現,大家都知道除了對方之外無法對付女鬼,現在更不會輕易沖上去送死,就連村長也只能在一旁無比著急的圍觀。
因為這個突發狀況,棺材自然也無法合上。
混亂間,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砍斷她的胳膊再將人拉出來,就差最后一步了”
最后一句話,讓村長目光一變,咬牙讓人拿來了斧頭上前。
阿谷婆婆好不容易聽到身后有腳步聲,一轉頭就發現有村民已經舉著斧頭跑了過來,她原本以為對方是要砍女鬼的胳膊,沒想到斧頭卻是直直的朝著自己而來,瞳孔猛的一縮“你”
只是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下一秒,斧頭已然落下,伴隨著斧尖與斧頭相撞,劇烈
的疼痛自阿谷婆婆的胳膊傳來,讓她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慘叫。不知道是因為沒經驗還是因為斧頭并不鋒利的原因,第一下甚至都沒能砍斷,只露出了森白的骨頭。
直到第二斧頭,胳膊才被自肘部徹底砍了下來。
棺材里的女鬼似乎也沒有反應過來,那斷掉的手臂直接被她拽了進去,但是與此同時,原本卡著的棺材也直接合上。
一旁的村長見狀,連忙招呼村民將兩具棺材扛了起來,往祖墳旁邊早就挖好的坑扔去。
等到這個時候,村長這才有時間分神去察看阿谷婆婆那邊的情況。他倒是并沒有責問一旁拿著斧頭哆哆嗦嗦的村民,畢竟且不說當時女鬼的身體基本都在棺材里,并不好砍,就算換成他上,也并沒有勇氣去砍孫佩佩的手臂。
阿谷婆婆已經捂著手臂倒在地上,面容像是被揉皺的抹布一般扭曲,即使努力捂著斷口處,也無法阻擋鮮血從指縫間噴涌而出,打濕了布料。
因為劇烈的疼痛,她眼前的世界已經快要一片模糊,魚眼因為充血的原因也染上了血紅色。雖然心里對自己手臂被砍下很是憤恨,甚至已經在心里想好了之后要怎么報復那個村民,但是顯然眼下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在等著她。
她的手臂不能白斷。
阿谷婆婆示意村長將自己扶起來,強撐著一口氣跟了過去,直到親眼看著棺材被推進坑里,身后不少人也跟了上來,隔著厚重的棺材,還能聽到里面傳來凄厲的慘叫聲,但是很快就逐漸微弱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