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為何這么說”昭蘅愕然抬眸,隨著她前傾的動作,牽動傷口,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李文簡正欲開口,飛羽忽從屋頂飛下,轉瞬站到李文簡身側,附在他耳側一陣低語。
他話說完,李文簡面色肉眼可見地難看。
飛羽像是做錯了事,無措地立著,薄唇緊抿。
昭蘅自會察言觀色,看出李文簡因事不悅,猜想自己在此多有不便,開口道“殿下,那我告退了”
李文簡嗯了聲。
昭蘅從雁山居回去,遠遠看到慧娘抱了匹布在門前徘徊,忙加快了步子。
“管事等久了,我方才有事不在將。”
“我也剛來。”慧娘看到她包扎著的手,訝然道“怎么受傷了”
昭蘅微抿唇,許是一樁心事已了,她心情頗好“是我自己不當心,被熱水燙傷了。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慧娘怪心疼,挽著她的手往屋里走“怪可憐見的,先是病了,現在又燙傷,你在國公府還真是水土不服。”
昭蘅笑著道“是我登不了大雅之堂。”
“我們那兒有一塊燒傷膏,等會兒回去給你尋來。”慧娘道“以前我家小公子跟皮猴兒一樣,有一次玩火腿上燒了一串燎泡,抹上兩三天就好了。”
昭蘅靦腆地笑笑“總是給管事惹麻煩。”
慧娘為人率直爽快,勤快不多事的丫頭誰能不愛,更何況她生得嬌美,性子又好,越發讓人不舍。她道“別說這么見外的話,來看看料子。”
昭蘅震驚慧娘這么快就替她把料子找來了,打開那料子一看,不禁怔住。她在浣衣處洗衣裳,每日同料子打交道,手撫上這塊布料,便知不是俗物。
慧娘看著昭蘅,給她解釋道“魏家大姑娘今日登門,帶了塊料子給夫人。夫人聽說你想買料子,就讓我帶來給你了。青州錦呢,市面上都買不到。”
昭蘅在浣衣處洗的都是宮人的衣裳,這料子的檔次高出了她能摸到的好幾十條街,價值委實不菲。昭蘅不安“太貴重了。”
“是挺貴重的。”慧娘頗有些無奈地勸她“不過你也不用不安,既是夫人賞的,你收著便是。”
從昭蘅的角度看,一塊青云錦布料她攢一年月例或許也買不來一尺。但于劉氏而言,它也僅是一塊布料而已。甚至因為它是魏婉玉所贈,她都不屑于將它收入庫中。聽說昭蘅托請化慧娘買布料,她轉手便將它賞予昭蘅。
劉氏不喜魏婉玉。
雁山居外,魏婉玉聘聘婷婷地站在那里,眉眼間掛著薄薄慍怒,充滿怒意的目光從院前幾個丫鬟身上掃過。
但偏偏,這里是國公府,容不得她使性子撒野。她即便再愛胡攪蠻纏,這點規矩還是有的,只能忿忿地讓她們通傳,但這群丫鬟早已領命,自是不敢自作主張,再去攪擾李文簡,只低聲下氣請她離開。
魏晚玉自是不肯離去,正膠著時,遠遠看見了前來請教問題的安胥之。
“小四郎。”魏晚玉仿佛看到救星,提起裙擺向他跑去。
安胥之方才在想事情,沒有注意到前面的人,待發現是她時,再要轉身卻來不及了,魏晚玉已小跑到他面前。
他默默嘆了口氣,微不可查地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魏晚玉還未說話,就先哭了起來“小四郎,你幫我跟殿下說一聲,讓他無論如何見見我,我現在真是走投無路了。你幫幫我,好不好若他再不管我,陛下真的要將我嫁去月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