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不早了,昭蘅匆匆梳洗用過早午膳,先去珠鏡殿看了李南棲。她今天早上得知李文簡受傷的事,哭了好幾次,去東宮探望,又得知皇兄要靜養,昭蘅也忙得脫不開身。
回到珠鏡殿,又擔心地哭了兩回,因為心情不好,午膳也只用了一點。聽到宮人稟報昭蘅來了,立刻跳下凳子,朝她飛奔而去,一頭扎進她懷中,嗚咽哭起來“皇嫂,皇兄會死嗎”
昭蘅被她的稱呼驚得一愣,只有太子妃才敢稱是公主的皇嫂。她僅是一介昭訓,這樣的稱呼已是逾矩。
可是此時小姑娘撲在她懷中,漂亮的眼睛滿是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掉,她的臉貼著她的衣襟,把衣上的海棠花都染濕了。她顧不得糾結稱呼,輕撫她柔軟的發頂“不會呀,他傷得不重,過幾天就好了。”
“真的嗎”小姑娘仰著臉看她,眼里是深深的擔憂和恐懼。
“嗯。”昭蘅湊近她,在她額頭上親了親“他還說讓你好好念書,他好了之后要考你的功課,若是不過關,就把你的兔哥兒、面人全扔了。”
從珠鏡殿出來,昭蘅想著李文簡該用晌午的藥了,步伐匆匆,只想趕緊回東宮。
卻不料在梅園碰到幾個人。
其中一個昭蘅認識,是那日陪七公主一起到東宮的謝亭歡。其他幾個,她都沒見過。
昭蘅向她們點了點頭,當做招呼,便要離去。
卻沒想到其中一人卻故意擋著她的道,她往左走,她便也往左,她往右,那人也往右。
謝亭歡拉了下她的衣袖“芷虞,走吧。”
沒想到王若虞卻拂開謝亭歡的手,將她往旁邊推搡了一下。謝亭歡踉蹌向后退了兩步,便不再上前了,皺著眉退到一邊,心里冷笑。
王若虞是禮部尚書之女,愛慕殿下多年,得知他立了一無名宮女為昭訓后,窩了很多天的火。在她這幾天的煽風點火下,她對昭蘅可謂是怨懟滔天。
狹路相逢,有的熱鬧看了。
昭蘅駐足抬眸看她“你是何人為何擋我的道。”
王若虞將昭蘅上下打量了幾眼,輕蔑道“果真如外界傳言,生了長傾國傾城的臉,今日見了果然名不虛傳啊”
昭蘅一臉平靜,問“你說完了嗎”
王若虞眼露鄙視“我聽說你以前只是個宮女”
昭蘅抬起眼,望向她,還沒開口,便聽到她又幽幽說道“身為下賤,卻能蠱惑到太子,看來你還真有幾分能耐。”
她身側的人紛紛衣袖掩面,輕笑出聲。
昭蘅莞爾,慢慢揚起嘴角,淡淡一笑,她瞥了眼眼前的高門貴女們,輕輕搖了搖頭“你說錯了。”
“哪里錯了”王若虞瞪向她“難道你不是宮女嗎”
“我是,我當然是。”昭蘅平靜地看著她,頷首道“不過有一點姑娘說得不對,殿下賢明、仁愛,又不是武幽商紂之流,自不會輕易受人蠱惑,尤其是美色所惑。姑娘慎言吶。”
言罷,她帶著蓮舟轉身離去。
王若虞望著她的背影,半晌才反應過來,她污蔑自己誹謗殿下是武幽商紂之流,頓時氣得跺腳“這個牙尖嘴利的賤婢”
謝亭歡看著吃癟的王若虞,輕輕咬了下唇,手都掐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