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村子里的時候,她做跛足大夫的藥人,跛足大夫教她認草藥,卻不教她認字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憾事。
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昭蘅的目光仍落在紙張上,隨意問道“這么快就回來了”
“昭訓。”男人的聲音近乎諂媚。
昭蘅一驚,猛然回頭,看到一個身穿胡裝的男子,他輪廓流暢,濃眉高鼻,五官深邃銳利,是個異域美男。
可是他眼神不干凈,昭蘅心中戒備起來,手扶著石桌站起身,往旁邊挪了兩步,和他拉開距離,冷聲問“你是何人”
阿箬真往前走了一步,美而深邃的目光將昭蘅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而炙熱的眼神讓昭蘅心里不舒服。
“昭訓別害怕,我是月氏太子阿箬真,剛才在桃林之外初見昭訓,覺得很親切,所以想跟你交個朋友。”
月氏太子
和魏晚玉指婚的那個人
放春園地處偏僻,眼下一個人都沒有,昭蘅穩了穩心神,嗓音沉沉道“既是初見,那你為何知道我的身份”
阿箬真朗聲大笑“宮城內外到處在傳,太子冊封了一個昭訓,天姿國色,舉世無雙。我還以為是那些人夸大其詞,直到方才隔著重重花林,我見昭訓在花海中穿行,人比花美,若神女天降,才知傳言非虛你們的太子真是好福氣”
話到最后,他的聲音特意拉長,低沉的嗓音里帶了些莫測的曖昧。他直白的眼神讓昭蘅作嘔,可是她只能忍著不適,冷靜的開口“您過譽了,妾身蒲柳之姿,怎及魏大姑娘十之一二。您若是沒事,我先走了。”
“她怎么配跟你相提并論。”女子水涔涔的聲音入耳,聽得阿箬真渾身都發軟,他笑瞇瞇地說道“昭訓不要害怕,我只是想跟你說幾句話,何必著急離開”
昭蘅眉眼平靜,問“您要跟我說什么”
阿箬真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壓低聲音繼續說“我想說的是你們太子殿下日理萬機,政務繁重,若覺得時光漫漫無法消遣,可隨時來找我我閑居在京,乃是閑人一個隨時都有空閑。我比你們的太子更英武雄壯,定不會教你失望。”
這話說得露骨至極,昭蘅直犯惡心。
阿箬真說完便轉身離開了,走出老遠,還不時回頭張望。她可真美啊,那日湖邊驚鴻一瞥后,他便片刻不曾忘,夜夜與她夢中纏綿。
魏婉玉提醒過他不要輕舉妄動,她畢竟是太子殿下的人。可是阿箬真不以為然,東籬這太子雖然看上去很瘦弱,但胸有溝壑,跟他一樣,是以大局為重的人。
既然以大局為重,便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跟他斤斤計較。畢竟他們草原上不在乎這些,中原人也不該在乎這些。
昭蘅無力地坐回凳子上,背心冷汗直冒,她望著桌子上的藥方出神。
她幾乎大門不出,怎么招惹了阿箬真
魏婉玉。
會和她有關系嗎
該不該把這事告訴殿下他會怎么看待自己
她糾結了一下。
蓮舟的腳步聲打斷了昭蘅的思路,上次在清涼殿的事情讓蓮舟心有余悸,所以她幾乎是跑回來的,跑到昭蘅面前時還在吁吁喘氣“主子,我回來了。”
昭蘅再抬眼時,眸子里已是一湖鎮定“走吧。”
傍晚,晚霞掛在天邊,就跟火燒了天際一般。
昭蘅向林嬤嬤打聽魏婉玉的事情。
林嬤嬤是太子乳母,對他的事情自然一清二楚,她將魏湛的事無巨細告訴給昭蘅。
昭蘅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我以前經常聽說殿下和魏大姑娘青梅竹馬,感情甚篤,還一直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