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每次見面,她都兇狠如狼崽,這一次卻如溫柔羔羊。這種巨大的反差讓他心里格外滿足,再野蠻的小狼崽子到了他手里也會化作繞指柔。
“你終于想通了”阿箬真徑直走到桌案旁坐下,隨意指了指昭蘅。
昭蘅抬眼望了阿箬真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眸“我們中原有句話,好死不如賴活著,我不想死。”
阿箬真眸光漸深,定定地看著昭蘅,手搭在桌上,指尖輕輕點著桌案“你能想明白最好,我讓你們的皇帝給你個新身份,去了月氏,你就是太子妃。”
昭蘅低著頭,纖纖十指搭在食盒上,取出里面的點心和酒,一一在桌上擺開。她將酒杯內斟滿酒,顫著手將白玉杯遞給阿箬真“以前是我不懂事,這杯酒是我給殿下賠罪,若殿下不再怪我之前不懂事,就喝了這杯酒吧。”
阿箬真打量著她,從烏青的發絲,到精致的臉盤兒,再到凹凸有致的身段,最后停留在她雪指捧著的酒杯上。
他忽然伸手拉住昭蘅的手腕,想要她拉著坐在自己的腿上。昭蘅受驚,手里的杯子微傾,灑出些許酒液,她側過身子擺脫阿箬真的桎梏。
阿箬真興致頗濃,道“不怪,我當然不怪你。”
他湊近昭蘅“時間不等人,酒可以下次再喝,我們還是干點正事”
昭蘅身子微微一顫,她端著酒杯,低眉順眼“殿下不肯喝我的賠罪酒,是因為不肯放下過往的芥蒂跟我好好過日子,還是怕我在酒中下毒”
阿箬真朗聲大笑,望著她的身影,瞇起眼睛來“你敢下毒嗎”
“不敢。”昭蘅柔聲說“您是東籬國尊貴的客人,若跟我私會出了事,我十條命都不夠賠您。”
阿箬真笑道“能死在你手里,我這輩子也甘愿了。”
昭蘅笑笑,她望著他的眼睛說“那殿下便不是誠心想帶我回月氏了,所以不愿喝我的請醉酒。”
“我從不喝外面的酒。”阿箬真笑瞇瞇地看著她,目光如炬盯著那一杯酒,像是洞悉了她的一切“你若要請罪,等我向你們的皇帝陛下請旨賜了婚,和我們的合衾酒一起喝。”
“說來說去,殿下還是怕我在酒中下毒。沒想到堂堂月氏太子,竟然會怕我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昭蘅輕輕嗤笑了聲,然后端起酒杯,湊在唇邊輕輕飲了半杯,她將剩下半杯酒放在桌上“我是真心交付殿下,才敬酒向您賠罪,既然您信不過我的真心,那便沒什么好說的了。”
說完,她轉身便要走。
阿箬真一把拽著她的手腕,將人扯了回來“說你是小野驢,你還說不是。”
“不就是一杯酒,也值得你生氣。”他精明的眼光落在昭蘅喝剩的半杯酒上,瞇起眼睛來,端過她飲了一半的酒,一口飲盡“別生氣嘛,我喝,我馬上喝。”
昭蘅轉臉看向他,美人飲酒雙頰微酡,媚色天成。
她恨恨地抽回手才慢悠悠地坐回凳子上。她拈了一塊糕點放入口中,慢慢地嚼著,蓮舟準備的點心放的糖多,空口吃有些膩人。
“好了,別生氣了。剛才我就跟你開個玩笑。”阿箬真笑嘻嘻地看著她。
昭蘅將手中吃剩的半塊扔到阿箬真臉上“好笑嗎我覺得一點也不好笑。”
美人嗔怒都別有一種風情,阿箬真忽生了興致,連她的無禮都不怪罪了。他撿過那半塊沾了昭蘅香味兒的點心,塞到口里,嬉皮笑臉地對她說“你別生氣呀。我不是有意冒犯你,我給你賠罪,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這一回。”
昭蘅抬起眼眸,看著他將那塊糕點咽了下去,唇角輕輕勾起“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