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我也是在街上遇到個要去河山村的人,大概六十幾歲的老婆子。她也是跟我說她住在河山村,當時我沒多想,只以為是那幾棟沒拆遷的房子里面還有人住。可是后來當我把她送到那幾棟房子前面的時候,你猜怎么著?”
“怎么了?”
“那老婆子是飄著過去的,腳不沾地!而且到門口的時候,門都沒開,她整個人就隱進去了。”
的士師傅現如今說起這事,臉色都還有些泛白。
楚風自是不怕,笑道:“那您運氣還算不錯,她沒害你就算好了。”
“運氣不錯才怪呢!”
的士師傅卻是沒好氣道:“差點沒給我嚇傻了,連自己怎么把車開回去的都不知道。這還不算完,后來我在家里數錢的時候,里面有張是他媽的冥幣,就是那種黃色的打著洞的紙錢,你知道吧?”
“知道。”
楚風點頭道:“都說陰間只認這種老式紙錢,現在那些花花綠綠的都不用。”
“沒想到你年紀輕輕,還聽說過這些話。”
的士師傅見楚風笑呵呵的,看他也順眼,抽出根煙遞給他,“抽煙不?”
楚風搖了搖頭道:“謝謝,我不會。”
的士師傅也就把煙收回去,而后接著說道:“從那以后啊,我就大病了一場,有兩個月都沒有出來出車。小伙子,我勸你啊,就在山下看看算了,山上最好還是不去的好,不然遇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那就麻煩了。”
楚風知道師傅是好意,點點頭,“嗯,我就在山下看看。”
等車到河山村下,馬路上只有昏黃的路燈,看不到人影,連車流都少。
這里的空氣好似都要比鬧市區清冷許多,涼颼颼的,總感覺有幾分刺骨的寒意,讓人滲得慌。
楚風付過車錢,的士師傅說道:“小伙子,就在這里看會算了,你老家估計也早就拆了。我在這里等著你,再載你回去,這里搭車也挺不方便的。放心,按回城價算你的錢,不用幾個錢。”
這的士師傅心腸挺好。
楚風道過謝,走下車,原本想著要是自家房子不在了,那就真在山下看看算了。可抬頭看向河山村,卻在夜色中看到光禿禿的山上有幾棟模糊的影子,其中有棟,赫然就是自己家以前的房子。
原來自己家的房子還沒有拆么?
可能是因為全家人都失蹤了,有關部門才將房子留在這吧?
楚風看著那熟悉的房影,眼眶微微有些發熱,回頭對的士師傅說道:“師傅,您先回去吧,我家的房子還沒有拆,我想上去看看。”
的士師傅臉色微變,瞧瞧楚風的腳,見他雙腳實實踩在地上,這才又放下心去。
然后他道:“小伙子,要看也白天來看啊,這里晚上真的很邪門的。”
楚風輕輕笑道:“沒事,我不怕那些。”
“唉!”
的士師傅重重的嘆口氣,“你這小伙子怎么就不聽勸呢!”
他見楚風主意已定,也沒辦法,同時還有些生氣,索性踩下油門開車去了。
楚風獨自沿著馬路緩緩往山上走去。
現在的河山村是片墓地,馬路兩旁都種著很大的樟樹,更顯陰涼。而且看起來張牙舞爪的,還要頻添幾分陰森之意。
楚風嗅嗅鼻子,聞到幾絲淡淡鬼氣。
只是墓地這種地方有鬼氣是極為正常的,他也沒當回事。
過去十多分鐘,便到墓地的大門。有間保安室,里面亮著昏暗的燈光。
楚風走過去敲門,從窗戶處露出張消瘦的臉來。是個老人,眼神有些呆滯,皮膚暗黃,聲音極為嘶啞,“做什么?”
即便是楚風,也不禁被嚇了跳。這老爺子,簡直就像是從棺材里爬出來的似的。
他微微退后兩步,道:“老爺子,我家里以前住在這里。我想上去看看。”
說著,他伸手指向自家的那棟房子。
屋內的老人走出來,形容枯槁,并不寬大的保安服倒更像是掛在他的身上似的。
他瞧瞧楚風家的房子,道:“這都什么時候了,要去看也等明天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