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里奈真的喜歡,大不了到時候留他們一條性命罷了。
他們什么時候用自己的能力,又什么時候不用
決定權,從始至終都應該屬于他和妹妹。
喧鬧。
嘈雜聲音在寬闊空間中肆意生長,他們穿著上個世紀的和服跪坐兩邊,像兩排整整齊齊的鞭炮。
男人們舉著酒杯高談闊論,唾沫橫飛。
梳著高高發髻,自詡優雅的夫人們跪坐下位,用袖擺捂住嘴,溫順地小聲交談著,像一群圍在一起取暖的兔子。
狂放的笑聲和濃艷的香水味交織。
女人們,男人們,孩子們,老人們
螞蟻聚集的“大人物們”。
暗淡的仆人,明亮刺眼的光線,烏黑反光的鬢角,紅得滴血的嘴唇,輝煌的地毯
扭曲又明艷的厚重油彩畫。
恍若一杯清水里攪渾一整盤顏料,空氣渾濁,吵鬧里混雜煩悶。
禪院甚爾躲在這幅油畫的角落里,充當一道不起眼的灰。
“哈,這還真是奢侈啊”
屏氣凝神,悄悄潛入五條家的禪院甚爾咧嘴一笑。
要不是那地方的人多么重視這次所謂的五條家的天才們舉辦的宴會,還三番五次警告所有人不許搞砸家主大人的排場,他也不會萌發興趣,前來瞧一瞧所謂的“六眼天才”了。
不知道天才的六眼,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了六年,會變成怎樣令人惡心的樣子呢
他摸摸下巴,掃視過會場,有點惡意地揣測。
因為沒有咒力,被認為最低賤的人,前十幾年的生活都是野蠻又壓抑的。
非禪院者非術士,非術士者非人。
沒有咒力的人在禪院家,甚至比低級咒具還不值錢。
不,比蠅蟲還低賤。
如果說術士是人的話,沒有咒力的普通人頂多算是低賤的家仆,或者是下一代術士的制造者。
禪院家大發慈悲讓他們活下來,已經是這些沒有咒力的人要趴在地上感激涕零的恩賜了。
天予咒縛,最強禪院甚爾降生后,盡管憑借實力能將那些高高在上的咒術師打到滿地找牙,能僅憑一把破爛咒具從咒靈堆里殺個來回
可沒有咒力就是沒有咒力,他們才不會看見他的實力,就算被他狠狠打敗,那些趴在地上的同齡咒術師只會滿臉不屑地對他吐口水然后迎接他的,將會是更加變本加厲的欺凌。
不屑地踢了踢腳下的地毯,禪院甚爾等得不耐煩。
不過也正是因為天予咒縛,沒有咒力的他才能輕松通過五條家結界,混進宴會里。
懶散靠在柱子上,超強的肉i體讓他輕松聽清議論聲。
“啊,上一次見到六眼好像還是去年吧,今年他們兩個就六歲了,不知道會不會覺醒無下限。”
“應該會的吧,五條家祖傳術式可不是浪得虛名”
“哈哈哈哈,你裝什么,我可是知道最近五條家可是憑借這兩個六眼狠狠賺了幾年呢就這,你也希望他們兩個覺醒嗎”
“嘖,說什么,人家再不濟,也是六眼,那個六眼,哪里輪得上我們說話”
嗡嗡嗡嗡,寬敞的大廳仿佛被一群蜜蜂占領。
禪院甚爾無所謂抱胸,懶散打個哈欠。
所謂的天才,不還是被像工具一樣利用,在宴會上展覽珍貴商品一樣展示嗎
就算擁有咒力,擁有堪稱頂級的天賦,五條家甚至憑借這兩個人有超越另外兩家的趨勢可那又怎樣
工具就是工具,鑲金嵌銀輝煌燦爛的外表也不能掩飾本質。
“快看快看,那是六眼吧”
不知道是哪個眼尖的率先叫出聲。
周圍的人立馬住口,伸長脖子往木質雕花的門口望。
禪院甚爾稍稍提興趣,掀起眼皮隨大流往門口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