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這么一個強大的,肌肉夸張的男人俯首稱臣,拋棄自己的姓名,讓你持有灼熱的烙鐵,在他的肉i體甚至靈魂中刻骨蝕肉地“滋滋”冒油地按下痛苦的燙傷家徽。
在這只機敏過人,骨瘦嶙峋,尖銳嘶吼的野狗毛發斑駁的脖頸上套上華美的項圈,美麗的寶石削成尖銳的倒刺,溫情的預言化為封喉的毒藥。她拎著華美無比的刑具,牽著這條沒有尊嚴,逢人就咬的野狗。
神明般居高臨下,玩家審視面前蟄伏的男人。
那雙清冷的異眸鴉羽蹁躚,一動不動地認真凝視著面前低頭的他。
刀鋒般銳利的審視目光一下一下在他臉上切割著,帶來細密又不容忽視的痛苦。氣氛逐漸凝滯,絲絲縷縷的咒力從玩家身上溢出。
這條本來有家的家犬,失去了溫柔的庇護,重新成為了惡犬。
黑發男人瞳孔緊縮,下意識舔舐干澀的唇瓣,身體反射性像拉滿的弓弦似的緊繃。
滲骨透肉的刺痛生生扎入心臟,周身的氧氣在這場無聲的對峙中好像被無形的大手抽走,窒息又燥熱。
明明是寬廣的室外,明明剛剛夜風還在輕柔地吹拂,此刻,兩人間像是情人間滿含情意的含情脈脈,又像是宿敵間你死我活的劍拔弩張。
“”
算了,惡犬不是靠繩子拴住的。
最終,白發雪膚的少女嘆息一聲,把身上薄薄的外套扔給他。
“還是伏黑甚爾聽起來好一點。”
伏黑,不是那個曾經收留他的女人的姓,只是這條惡犬在浪蕩人間時隨便攫取的代號而已。
根本沒有在乎的必要。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人也不是非好即惡。但我信奉平等交換,如果要換真心,把你的真心從垃圾桶里叼出來再說。”
櫻井里奈知道,不論他的話話說得有多好聽,沒有就是沒有。
“哈你可真是殘忍,這么輕易就給別人判死刑。”
抓住那件薄薄的,帶著體溫的外套,伏黑甚爾彎著腰笑得放肆,似乎剛剛得到的不是無情的拒絕,而是欣然許可的應諾一樣高興
“真心這種東西,不論有沒有,都沒有關系的吧”
“不一樣的,甚爾。”
她搖頭,用他看不懂的目光拂過他的胸膛。
“沒有心,沒有活下去的理由,尊嚴也全都拋棄,那正是我把你救下來的原因。”
少女蒼白的嘴唇吐出冰冷刺人的話語,金藍異色的眼瞳眨也不眨地注視他,目光卻帶著十足的憐憫和喜愛。
“但是你要活下去,不擇手段地活下去的話,就一定要把那顆踩進爛泥里的心再撿起來,鮮血淋漓地裝進胸口里,那才對呢。”
少女的話殘忍又無情。
“曾經有那么一個溫柔的港灣接受了當時什么都不在意的你,我深深地為你高興。盡管當時的你拒絕過我的任務,理由是會給她帶來不可預見的危險,那是你第一次拒絕我不過我依舊很高興。”
她溫柔地嘆息一聲,伸手扶起他故意低下去的身體,輕輕拂過他肩膀上的灰塵,就像在擦拭一件蒙塵的無價之寶。
她不是占有欲爆表的玩家,她允許自己喜歡的nc發展一段正常的,健康的感情。
只不過,策劃怎么可能讓一個渾身都是吸引玩家目光的閃光點的男人輕易退場呢
在這場感情發芽的那一瞬,所有知情人都在為伏黑甚爾不,那時候還叫禪院甚爾的男人感到高興,為這匹孤狼找到歸宿而嘖嘖感嘆。
只有少女居高臨下,用毫不在意的目光審視這段感情,然后輕飄飄地為它定下死刑。
因為,這是玩家明白的事。
這個男人終究會傷痕累累地回到她身邊,帶著受過情傷的令人垂涎的鰥夫屬性,甚至可能帶著一個更加戳玩家萌點的孩子。
毫無疑問
這就是策劃對玩家的討好,是游戲運營的訣竅,是撬開玩家錢包的秘訣。
為此,玩弄一個nc的命運,讓本就命運多舛的男人更加悲痛,讓一個本該和諧幸福的家庭支離破碎,讓一個逐漸回歸正常生活的殺手丟掉尊嚴慵懶放蕩
那又怎么樣
少女笑得沒心沒肺。
“不論你是不是真的下決心拋棄一切,人總是需要依靠別人,在社會這個大群體中產生聯系,才能正常地活下去。”
“我很高興你曾經擁有過正常人的感情,也很高興你失去了那段感情,正如我所說,只有放棄尊嚴和真心,才是最強大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