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嘆一句有的沒的,面容年輕的干部放下按著耳機的手,端起身邊裝飾用的酒杯,水滴融入大海一樣,眉眼親切的
青年慢慢超人群走去。
甲板下。
“唔唔唔”
怪異的悶哼聲。
啪。
被掛斷的通訊器掉落在地。
“真險,差一點點就被發現了呢”
陰暗的船艙中,堆積如山的貨物堆間,黑發少年輕笑著撩了撩劉海,腳尖在面前被五花大綁蠕蟲一樣蠕動的人面前點了點,似笑非笑道
“怎么,你不會到現在還覺得外面那點兒人還能沖進來救你吧不是我說,就這么一點兒人,也太不尊重我們恐怖分子了。”
”不過幸好,你遇到了向來以寬容大方,和藹可親著稱的我”
他俏皮地聳聳肩,寬大的外套隨風擺動,內里的白色襯衫從從褲腰處漏出一角,鼓囊囊蓋著一把漆黑的槍。
趴在地上的守衛忍不住渾身一抖,眼神在槍柄和少年陽光的笑容間不斷逡巡,倉庫地面冰涼潮濕的冷意漸漸透過西裝滲進皮膚,浸透骨肉,蛇一樣啃嚙他的骨頭縫。
不過這一切都沒有他面前站著的那個少年似笑非笑的臉讓人恐懼,不,不能說是少年
那就是個披著人皮的魔鬼從地獄爬上來的怪物
想起同伴接二連三詭異的死亡,不知何時,偌大的船艙只剩下他一個時傾覆而下絕望和恐慌,男人慌張地收回目光,緊緊盯著面前潮濕的,泛冰涼水汽的地面,咬緊牙關。
不出賣組織,大不了就是一死。
出賣了組織,組織有得是辦法讓自己生不如死。
無言的拒絕姿態當然被太宰治收入眼底,讓他笑意更深。
“啊呀啊呀,不得不說,港口黑手i黨別的不行,培養忠誠的狗倒是有一手。”
“看看你,一副忠貞不渝,寧死不屈的樣子,讓人看了就討厭。”
纏滿繃帶的手順著腰線向下,利索拔出冷銳的槍,槍口直直指著俘虜的額頭,刺骨的殺意讓他的直覺尖叫起來。
“雖然并不介意在你這種忠心的狗身上浪費點我寶貴的時間,好好領略一下貴組織的組織文化不過還是原諒我吧,在組織里的關系戶處境總是比較尷尬,要是再不做出點貢獻,哎,總有人暗中說壞話。”
“大家都是打工人,為什么不能相互諒解一下呢”
少年一只腳在他后背踩了踩,彎腰,零碎的劉海再也無法遮住他晦暗的眼神“所以讓我們速戰速決,我問你,倉庫的鑰匙在哪兒剩下的隊員在哪兒”
“我,我不知道。”
男人咬緊牙關,盡力逼迫自己把目光從近在咫尺的槍口上移開。
“啊不知道啊”太宰治把手搭在曲起的膝蓋上,另一只放松,食指勾著扳機,拇指則無所事事地撥動擊錘扳手,有節奏的“啪,啪”聲回蕩在空曠濕暗的空間。
一聲一聲,像催命的晚鐘,一下一下,敲在他的心頭。
“那你就沒
用了,現在死了也沒關系吧”
“等、等等,我”
“咔噠。”
少年一撩大衣,從后腰抽出搶來的槍,雙手干脆一拉,子彈上膛“我會盡量打準一點的,別怕。”
說著,他眼睛一瞇,露出一個堪稱溫柔的笑。
這他媽是準不準的問題嗎
“等一下你等一下我,我”
男人心中劇烈動搖,生物本能的求生欲開始占據上風,求生的本能和求死的理智激烈搏斗,讓他的臉充血通紅,一邊大聲拖延時間,一邊腦子飛速旋轉,極度想找出一條兩全其美的解決方法。
“真的”
槍口略微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