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飛鳥地牢里,冰冷的地面蔓延濕冷的水汽,生銹的鐵欄桿帶著能劃破空氣的冰冷,劃分一個又一個狹窄的牢房。
沿著長長的階梯向下,里奈有種自己正在走向巨獸深不見底的大嘴的錯覺。
“首領,就是這里。”看守地牢的守衛恭敬彎腰,遞了鑰匙給里奈。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等到守衛的身影消失在長長的階梯上,里奈才轉身,和坐在牢房內的身影打招呼8。
“別來無恙,殺手先生。”
披著黑色大衣,住著手杖,一身干凈的櫻井里奈笑道,手杖在門前點了點,發出細微的金屬撞擊聲。
織田作之助坐在冰冷的牢房內,隔著一米遠的欄桿,微微仰頭和少女對視了個正著。
深黑色大衣垂到后膝,袖口卡著一枚深紅色的寶石,隨著走動晃來晃去,折射深邃的幽光,裝扮肅穆簡單,和船上華美的裝扮對比鮮明。
作為一個講究一擊必中的殺手,織田作之助善于觀察目標,此時此刻,面對一個成功從他手下活下來的目標,一個站在對立面的可怕敵人,他都驚異于自己竟然還有心思觀察這位首領。
她的唇色還有些蒼白,殺手敏銳的五感聞到了醫院消毒水的氣味,很顯然,自己的刺殺雖然沒能帶走她本就脆弱的性命,但也結結實實讓她挨了淬毒一刀。
“晚上好,殺手先生。”
“你好,津島首領。”
他收回目光,語氣平淡回答,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被握在她手里的小命似的。
“很抱歉,現在才抽出時間來見你,不過我們的地牢是我看著建起來的,雖然有點冷,但住在這里的感覺應該不會很糟糕。”
雖然挨了一刀,里奈卻不是很生氣,相反,相比一個平庸的殺手,她更喜歡這樣一個才華橫溢的人才來刺殺她,人才可是很珍貴的,又不能從地里拔蘿卜一樣一個一個拔出來,冒出來一個這么厲害的刺殺型人才,她當然高興。
因為人才很珍貴,她才會專門來見他一次,而不是直接除掉他。
櫻井里奈靠在欄桿上,巡視著陰冷但裝修齊全的房間。
這片空間與其說是牢房,不如說是沒有隱私的,陰冷一點的樣板間。
這里甚至還有熱水供應誒
今天,里奈依舊為自己閃閃發光的人道主義光輝而自豪呢。
“是的,感謝您的寬容,您是個體恤的好首領,想必您的手下都感激您。”織田作之助不置可否,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動作間,手上纏繞的嶄新繃帶繃緊又放松。
可見,專門吩咐的優待待遇雖然沒能打動這樣專業的殺手的心,但這樣走投無路的境地下,就算是專業的殺手依舊不得不被迫卸下部分防備,無奈地接受來自敵方的贈予。
可能這就叫做“身不由己”吧。
織田作之助很新奇,這種身不由己,未來所有的可能性都被攥在
一個人手心的感受,讓他有些警惕,有些無力,糖衣炮彈雖然老套,但好用。沒有經受想象中的嚴刑拷打,反而被好吃好喝招待著,面對一切優待的來源,飛鳥的少女首領時,他也擺不出一副冷漠的姿態。
無形的雷達響起,他緩和的態度一下子就被櫻井里奈接收到了,她心里的勝利天平又稍微傾斜了一點。
“其實,雖然我們曾經拔刀相向,但我并不在乎這種事,相反,就算在敵對陣營,您干脆利落的動作和冷硬的槍法依舊矚目。”
“呃謝謝”
紅發青年放下手里的杯子,猶疑回道。
“織田作之助先生,你大可不必這么抗拒我,哦,還有我的組織。”少女提起手杖點點地面,輕松地說。
猝不及防被稱呼全名,他的心里一跳,眉頭一挑,抓緊手里的杯柄,說道“您”
殺手圈一般不會用自己的本名出面接任務,突然從曾經刺殺過的對象中聽到自己的名字,驟不及防讓他產生一種赤i裸的羞恥感。
或許被自己的態度逗笑,獄欄后,少女攏了攏大衣,態度堪稱溫和地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