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了半晌也沒個話,太監試探問道“這湯”
陸硯瑾收回視線,下頜繃的很緊,“拿去熱。”
太監登時露出個笑來,跑得很快。
陸硯瑾看著眼前的卷宗,寧王之事尚未停歇,當初在朝堂之上引出和親一事,為的就是讓他妥協。
小皇帝尚且年幼,不到娶妻年紀。
迎娶綏國公主一事,自然就落在朝中攬了大權且正當年紀的他身上。
可一旦迎娶綏國和親公主,寧王一黨就會率人上奏皇上,直言他不得再擔此大任。
寧王這時出來,裝作不舍朝堂之上丟了他這一人。
便說如果他已經成親,和親之事無合適人選自然是可以作罷。
于是將蘇家的女兒推出,迫使他不得不娶。
太監將熱好的羊湯端進來,倒入白瓷碗中。
“王爺,已經熱好了。”
陸硯瑾將視線落在羊湯之上。
所以,蘇氏是否與寧王有牽扯,尚不明朗。
可她,定然是要防備著的。
陸硯瑾端起碗喝了一口。
再熱過一遍,味道不如從前。
但可以嘗出,是用了心思的。
陸硯瑾手頓了頓,黑眸中翻涌出說不清的情緒,然終是將羊湯用完。
太監收拾完東西后就退下,陸硯瑾仍舊批著奏折看卷宗。
又過了一個時辰,打更的聲音傳來。
陸硯瑾喚從安進來,“進宮有多久了”
從安恭敬答道“再過兩日就半月。”
陸硯瑾頷首,“明日收拾東西,回府上。”
他大抵是猜到蘇氏應當是想他了,不然為何半夜前來。
地方不是她該來的,可羊湯味道很好。
前些日子她冷了臉,既然她已經想通,也應當是回去的。
他不讓宮女侍候,清心寡欲慣了。
可蘇氏,頗得他意。
陸硯瑾躺在床榻上,不時想起蘇妧。
第二日早朝過后,小皇帝隆宣帝在書房問,“昨夜王爺沒有休息好”
陸硯瑾沒說話,也算是應了。
于是借著這個話頭,“卷宗已經處理的差不多,臣也不必再留宿宮中,今日就回府。”
隆宣帝連連點頭,“自然,王爺看著辦就好。”
等陸硯瑾走后,隆宣帝才松口氣。
雖知二人真正關系,可看到攝政王時,還是忍不住斟酌著說話。
陸硯瑾回府,這事蘇妧還是見到他才知曉。
下午去婆母的房中,毫無疑問被婆母痛斥一頓。
不僅如此,她不管如此伺候,都只能得到周氏的挑刺。
一下午的時間,倒是讓她心力交瘁。
昨天羊湯也燉了,風也吹了。
她請不回來陸硯瑾,也無可奈何。
他都已經這么厭惡自己,在那種情況如何能聽她說話。
是以,在聽見外院有響動蘇妧出去后。
看見陸硯瑾正穿著墨色大氅,臉色很淡的站在原處時。
蘇妧不由得問出一句,“王爺,怎得回來了”
可問完這句話,她就看見。
陸硯瑾的臉,很快就比方才還要寡淡。
甚至可以稱得上,墨色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