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未曾聽見這個名字,蘇妧手中的湯匙都不慎落在碗中。
湯被濺起,她臟了衣裙。
不敢去看老祖宗眸中的笑,蘇妧站起來賠罪,“孫媳一時失手,沖撞祖母。”
老祖宗道“無礙,此處又沒有旁人,回去換身衣裳罷,一會兒再來與我說話就成。”
說著,還讓媽媽單獨裝了一份飯讓蘇妧帶走。
這般意思就是讓她自個用飯,不必再過來。
謝過老祖宗,蘇妧領著蕓桃朝禪房中去。
回去的路上她一言不發。
半月未見,不知陸硯瑾究竟好不好。
她雖是快活著沒有周氏的約束,卻仍舊也想,能再見見陸硯瑾。
只要他肯來,蘇妧想,大抵就是滿足的。
許久未曾見面,她仿佛都要淡忘那時床榻上的事。
可縱使他不喜,他還是準許了自己的靠近不是。
他對自己,也終歸是與別人不同的。
每當想要努力的忘掉,想要告誡自個不要再喜歡他。
可二人之間的種種,又總是能夠勾起蘇妧的思緒。
這般耀眼的他,大抵沒有誰是不喜的。
蘇妧還在想著事情,沒注意腳下的一塊青石。
聽到蕓桃喊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腳底一滑,整個人就朝旁邊栽去。
動靜也引來一邊的人,“姑娘可曾有事”
蘇妧疼的眼淚都被逼出,蕓桃在一旁扶住她,然而力氣單薄,卻沒法將蘇妧摻扶起來。
江珣析走得近些,這才透過隱隱晃動的雜草看清面前的景象。
連忙賠罪道“在下失禮,方才喚
錯了稱謂。”
蘇妧憋著哭腔,想要站起,可腳踝處疼的厲害也使不上勁。
縱使蕓桃想要幫她,憑借她的力氣也是難的。
蘇妧不愿此處有旁人,她跌倒在地事小,若是被人瞧見就事大。
傳到陸硯瑾的耳中,她更是有嘴說不清楚。
一個嫁過人的婦人,在山中寺廟同人拉扯,還衣裙臟污,她這是要被休棄的。
“無妨,”蘇妧咬著下唇,不讓自個露怯,“公子還是快些離開的好。”
江珣析見蘇妧半晌沒起,身旁又只有一位婢女,就知她定是起不來。
轉過身道“方才在下已經看過,此處并無旁人,夫人若是需要,可喚在下就是,一定不會讓流言蜚語傳出。”
蘇妧杏眸含淚,似是山間云霧繚繞,眼前蒙上一層水汽。
眼睫上也掛上一層水霧,更顯她嬌柔。
看見江珣析的背影,他倒是個正人君子。
對著蕓桃小聲道“你定要站穩。”
倘若蕓桃跌了,更是難得。
蕓桃謹慎點頭,蘇妧手撐著蕓桃的膝蓋,另一只手按在地上。
未曾受傷的腳使力,但奈何地上太滑,根不起來。
蘇妧急得快要哭出聲,蕓桃這時道“不若請那位公子來幫忙如何”
蘇妧仍舊是搖頭,請了她如何解釋的清楚,人情也還不了的。
江珣析耳力極好,聽見后面的動靜只輕聲道“夫人若是在意,可用面紗蒙面,在下隔著帕子,定然不會碰到夫人分毫。”
蘇妧聽見他大抵是真的想幫自個,眼下再不走也不是個事。
對著蕓桃使個眼色,將臉給蒙上。
聲音發顫對著江珣析道“公子過來罷。”
江珣析目視前方,他本也只是恰巧捧到,并未有任何旁的意思。
冬日衣裳本就厚實,江珣析還隔著帕子,絲毫沒有觸碰到蘇妧的半分邊角。
孔武有力的手臂握上蘇妧的胳膊,將她從地面帶起。
又是這般的動靜,讓蘇妧痛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