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武英殿內。
寂靜的殿宇里,因著景元帝在,宮人都很是謹慎安靜,不敢惹出動靜。
寧宏儒恭敬地將手里的文書遞給景元帝,欠身說道“陛下,去襄樊的人,已經回來了。”
景元帝接過,卻按在手邊,沒立刻看。
他手頭在閱的,是各地送來的卷宗,如今已經看過大半。
寧宏儒往后退了退,守在邊上。
直到晚些時刻,有宮人來報,說是偏殿的人醒了。
寧宏儒沒攔著,將這消息報了上去,果不其然,本在看奏章的景元帝略一挑眉,便起了身。
這位殿前總管趕忙跟了上去,亦步亦趨地守著。
只是到了門外,景元帝一抬眼,寧宏儒就止了步,守在了門外。
午后,寧宏儒看著景元帝換了衣裳,就有幾分猜測。
果不其然。
只是寧宏儒沒想到,不過一時,便看到陛下從北房,抱著一個人出來。他和身后跟著的幾個宮人,在看到兩人時,都不知不覺地先看向景元帝懷中的人。
看不清容貌,那人好像是昏迷了,只是不自覺的,那眼神就會留意到他,好似那人身上,有什么古怪的,吸引人的地方,讓人一眼就能瞧見。
景元帝是怎么想的,寧宏儒不知道。
他所知道的就是,景元帝堂而皇之地帶著驚蟄去了武英殿。
不過,除了御前的人,不會有人得知。
景元帝不想讓人知道的事,就不會有人知道。
就算是壽康宮那位太后,也無法將手伸到景元帝身旁來。
景元帝處理政務時,驚蟄就在偏殿歇息。
而今醒來,自然有人來告知。
寧宏儒守在外頭,心里琢磨著陛下應當沒說破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他將驚蟄安置在這么偏遠的角落里,合不合陛下的心意
他這么煞費苦心,驚蟄應當不能發現陛下的身份罷
驚蟄當然沒能發現。
他醒來的時候,偏殿內空無一人。
他捂著刺痛的額頭,一碰就斯哈了聲,緊緊皺著眉。手中抓住一條濕冷的手帕,該是放著消腫的。
驚蟄側過身,看著昏暗的室內推算了下時間,心中有幾分可惜。他怎么不撞得更加重一點,能讓他直接暈到明天就更好了,少熬一天是一天。
下午,驚蟄意識到自己要失控后,提起最后一點力氣,把自己撞暈了。那個時候,驚蟄也顧不得多奇怪,能阻止自己才最要緊。
驚蟄勉強爬起來,感覺那股熱浪壓在了體內,至少沒之前那么興風作浪。看來沒人在,那個buff不會太作怪,也正好讓驚蟄能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看起來應當是哪個偏僻的殿宇,雖有些狹窄,可遠比北房要好上許多,擺設雖少,卻也個個精致。
這是哪里
這里明顯不是北房。
是他把自己撞暈后,容九把他安置到哪了嗎
“你不覺得這不合理嗎”
驚蟄沒力氣,靠在床頭有氣無力地和系統說話。
“你的目的是讓瑞王登基,成功了有獎勵,失敗了有懲罰。這聽著像是那么回事,可你的懲罰都是些什么要是瑞王真的失敗了,他遭受這些懲罰,要一個失態,不就丟臉于人前,根本無法樹立威嚴,這豈非是害他”
哪個皇帝能這么尊嚴掃地
就這么一段話,驚蟄要說完,還是努力分了幾次。
任務失敗的懲罰,是依據不同人而自動制定。
“你的意思,如果瑞王失敗,他抽取的懲罰也未必是這些”
是的。
“那我為什么這般倒霉”
宿主并非倒霉。而且會被隨機選中的buff,若是能隱藏得當,也能增添宿主的人氣。
若是瑞王任務失敗,那懲罰多以暴露其目的為準。如今宿主身份有異,任務失敗,自然以暴露身份為要,蛇打七寸,這個道理,宿主比系統更清楚。
瑞王要是暴露了自己想要篡位的目的,那直接是要命的事這懲罰的確掐住各人的命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