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葉很害怕,卻不得不強迫自己不動。
“那嬤嬤,要讓你去辦件事。要是辦好了,自然有賞,辦不好”
明嬤嬤自顧自地笑起來,瘆人得很。
“你也看到,姚才人的下場了在這宮里,想悄無聲息死去的辦法,可太多了。”
鄭洪給驚蟄帶了張鞣制過的,已經處理好的皮子,而且質量很是不錯,摸著尤為光滑。
驚蟄收到的時候,忍不住看了好幾次。
鄭洪不樂意了,一拳砸在驚蟄的肩膀上,嚷嚷著“驚蟄,你這是什么意思”
驚蟄“我只是在看今天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你居然不掉錢眼里了”
鄭洪氣急敗壞,“你不要就還我”
驚蟄往后倒退幾步,擋著不給,鄭洪長得瘦小,還真的搶不過驚蟄,氣呼呼地說道“是你運氣好,我去的時候,遇到個趕著回家的獵戶,這才沒還價。”更何況,驚蟄這臭小子還威脅要絕他命根子,他怎么敢偷摸著坑
這老實人壞起來也忒不老實,同為太監,難道不知這命根子的貴重嗎
鄭洪嘟嘟囔囔,被驚蟄拉進去吃了幾口熱茶,這才又匆匆離開。
他遠在北房,能和負責采買的鄭洪有來往,全都因為他們是同一年進宮,在一處訓過兩三年罷了。
鄭洪是個愛財如命的,不介意在自己的職責范圍內賺點小錢,平日里,驚蟄要是真的有什么想要,會偷偷拜托他買。
次數也不多,畢竟也怕被人發現。
這一回,還是為了給容九做手套買點好的皮子,這才又尋了他。
雖然有多大本錢,就做多大事。
可在他能力范圍內,驚蟄也想做到最好。
他將皮子搬回去,路上和荷葉擦身而過,雖沒看到她的臉,卻聽到了幾不可察的啜泣聲。
驚蟄下意識停住腳步,看到荷葉匆匆出了窄門。
回去后,驚蟄先將皮子鎖起來,又尋了無憂“近來,荷葉還常在明嬤嬤那邊嗎”
無憂點點頭“姚才人死了,荷葉自然是回去的。明嬤嬤說用她最順手,還是讓她來。”
驚蟄躊躇“我剛才好像看到她在哭。”
無憂嘆了口氣“明嬤嬤病過后,脾氣一天不如一天”他壓低聲音,“比姚才人之前還要過分。”
驚蟄微蹙眉,有些擔心荷葉的狀況。
荷葉的性情有點矜傲,和長壽有些相似,一門心思想得更多的是往上爬。她很在乎自己的容貌,更是甚少這般失態。
之前被燙傷也就罷,精神恍惚到在路上一邊走一邊哭,這可就有些嚴重了。
“你可別爛好心發作,想去幫她什么。”明雨從他倆身后冒頭,嚴肅地說,“她都瞧不起你,明嬤嬤更是坑過你,這倆都不可靠近。”
無憂一把捂住了明雨的嘴巴,“你說這么大聲做什么”
陳明德和明嬤嬤不對付,這手底下的人自然也是兩派,可心里是怎么想的是一回事,最起碼不可以說這么直白。
驚蟄咳嗽了聲,立刻轉移話題。
“聽說,前兩日的宮宴上,太后娘娘想讓陛下選秀有這么回事嗎”
長壽看著他們幾個在這,也湊了過來,正巧聽到了驚蟄這話。他狐疑地看著驚蟄,“你也會對這些感興趣”
驚蟄淡定地說道“剛才鄭洪來時說的。”
鄭洪是誰,他們幾個也認識。
長壽挑了挑眉,嘖舌,似乎是不滿于自己不是第一個說這個事的。他興意闌珊地點頭,“不錯,陛下后宮雖有美人,可是后位空懸,太后娘娘心里著急,便想讓陛下選秀,說不定見到更多的美人,就動了心思呢”
無憂“后宮的娘娘的確不多,說不得,還真的會開。驚蟄你說呢”
驚蟄扯這個話頭,不過是分散注意,本身并不在乎,便隨口說道“應當是會開的。”
不如說,驚蟄的確希望重開選秀。
他身上,可還有著個任務四要做呢。
可能驚蟄近來的確走運,不管他想什么都能成行,正月還沒過,景元帝便依照太后的意愿重開了選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