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揉著自己的倒霉額頭,吃了一口,眼前微亮“還挺好吃的。”
明雨得意地笑起來“朱總管說我的天賦還算不錯。”
“你叫得這般親熱,難道是他親手教你”
“倒也沒有手把手教,只是偶爾看到我,會叫我過去幫廚。”明雨道,“我們這種剛去的小太監,是不可能立刻上手的,都要從砍柴切菜做起。不過因著朱總管會叫我過去,頂上那些個老人,對我還算不錯。”
他瞅了眼驚蟄“你和朱總管,有淵源”
驚蟄吃著甜點,挑眉“為何這么問”
“那日你去御膳房找我,被朱總管看到了。他特地叫我過去,問起我們的關系。”明雨皺眉回憶著,“也是在那之后,他才待我如此。”
驚蟄“我與他沒什么關系,不過,你可記得安爺爺”
明雨反應很快“剛入宮時那位”
驚蟄頷首“對,朱總管,應當和安爺爺關系不錯。”
明雨恍然,入宮的事情對他來說,已經是太久之前的回憶,不過陳安這個人,他還是記得的。
他知道,驚蟄和陳安的關系還算不錯,每年總會去拜見一處,雖然看著寡淡,可這對當初一直龜縮在北房不出去的驚蟄來說,已經是非常周到。
明雨等驚蟄吃完后,才問“好吃嗎”
“好吃。”
“甜嗎”
“甜。”
驚蟄點頭,雖然入宮后不缺吃喝,可是能吃到糖的次數還是少。對于他們這些宮人來說,糖仍舊是一種昂貴的佐料。
明雨慢悠悠地說道“那能和我說說,你最近這一蹶不振,是為何”
驚蟄將吃完的甜品推開到一邊“我看到你和慧平相談甚歡的時候,就該猜到。”雖然他跟明雨的關系很好,見面也是正常。
但是明雨剛到御膳房沒多久,正是適應的時候,不可能無端端過來找他。
明雨笑了笑“你來了直殿司后,有了一群不錯的朋友。”
驚蟄斂眉,朋友以前在北房,關系親近的只有明雨一個,對比當初的獨來獨往,在直殿司,他身邊的人,的確是比從前要多。
明雨“其實我從前就想說,你是個很擅長交朋友的人。”
驚蟄歪著頭看他。
“你知不知道,七蛻和八齊,其實一直挺喜歡你的。”明雨道,“就連無憂也是。”
真正對驚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鏡的人,只有長壽。
驚蟄“這七蛻不是挺討厭我”
他記得偶爾,還會聽到他和八齊在陰陽怪氣。
明雨呵了一聲“
他討厭你的原因,和荷葉,我是說最開始的那個,討厭你的理由,是相同的。”
驚蟄望著明雨的眼里滿是茫然。
明雨忍不住揉了揉驚蟄的小狗頭,濕漉漉的黑眼里帶著懵懂,好像走錯路的小狗。
“因為你那個時候,不需要朋友。”明雨道,“你總是有一種哪怕置身人群,卻還是非常疏遠的感覺。倘若不是我們一起入宮,又誤打誤撞有了交集,你恐怕永遠都不會和我敞開心懷。”
驚蟄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眼睛不由得往下看。
他不記得自己有那么的好吧可能是有一點點逃避和冷漠,但也沒說得那么夸張。
“有哦。”明雨果斷地說,“咱們剛去北房,他們與你示好,你總是用一種非常得體的禮貌拒絕了,次數一多,誰想熱臉貼冷屁股啊”
驚蟄據理力爭“可是,無憂和三順他們就沒這種感覺。”
明雨“那是因為無憂心大,三順憨他倆又不計較這個。你看著對誰都很溫和,什么事情都不爭不搶,可有時還是挺冷漠的。”
至少那會是對明雨之外的人是這樣的。
驚蟄悶悶地坐在原地,過了會,才哦了聲,“那現在呢”
“現在”明雨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又搔了搔,“現在,你像是被迫撬開了殼,就算躲得再怎么厚實,可蚌殼敞開著,人來人往都能瞅著,再戳兩下,怎么可能還冷漠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