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
女官驚慌失措,就要上前來處理,太后松開力氣,任由那些碎片跌落在地。
一點點猩紅的血,也隨之落了下來。
太后任由著女官在手掌的傷口挑揀碎片,語氣森森“皇帝這般打哀家的臉,要是哀家忍下這口氣,那怎能善罷甘休”
她冷漠地掃向女官。
“查出來了嗎”
“章妃過去幾月,除了去年年底,不曾和陛下有過照面。不過,章妃每月都會頻繁地召見姘頭,多數時候是在自己宮里,有時,也會在擷芳殿。”
“擷芳殿”
太后喃喃。
那日發生的事情太快,有些記憶已經模糊,可是章妃和皇帝的對話,太后還是記得清清楚楚。
章妃在威脅景元帝。
太后不得不譏諷于章妃的狂妄自大與自不量力,可隨后皇帝的動作,卻隱隱證實了她的話是真的。
皇帝真的割了她的舌頭。
章妃的手里,有皇帝的把柄
只可惜章妃死得太快,而連帶著整個宮的人,都隨之殉葬。
而太后,甚至不能反駁什么,畢竟,那日捧著那小小的肉塊時,景元帝是如此輕快地說。
“哈,看來,這孩子與寡人,倒是沒幾分干系。”而后,他看向寧宏儒,“將它,章妃的尸體,以及那個姘頭,都一并送到章府上去吧。”
皇帝那染血的愉悅如此癲狂,仿佛根本不把偷情的事兒放在心上。
寧宏儒古井無波地應下,“喏。”
景元帝從一開始,就知道章妃的孩子,不是他的。
皇帝當著太后,貴妃與德妃的面前,無所謂地說出這話后,就提刀出了去。
哪怕太后知道他是要去將章妃宮里的人一并屠了,可太后卻什么都不能做
不是無法,是不能。
誰能阻止景元帝光明正大的懲處
章妃,論宮規,本也該死
想要從章妃這頭得知的可能沒了后,太后唯獨慶幸她派人徹查的速度更快些,到底還是找到了點東西。
她記得擷芳殿。
這是從前景元帝的住處。
慈圣太后不喜歡景元帝,只要他出現在她眼前,就會費盡心思想殺了他。
先帝不得已,將景元帝安置在了擷芳殿,這是距離中宮最遙遠的宮殿群。
離得遠,就見得少。
等慈圣太后去后,先帝更是看不出幾分對九皇子的寵愛,一直這么放任自流。
如果是那個地方
那依著皇帝的秉性,對于自己的地盤有著非一般的掌控欲,會知道章妃的偷情也是正常。
可他之前既不提,就是無所謂。
然章妃這殘忍的對待,無疑和之前貴妃說過的話對上了。
皇帝,怕是真的心里有人。
也因此,才會在乎。
男人,有時,反倒比女人在乎所謂的白月光,獨一無二。可笑,分明這些情結來于他們自己,卻總愛說是女人的問題。
可宮妃不是,宮女也不是,那還有什么,那些死太監
太后露出了嫌惡的表情,不可能
難道,不是宮里的人,而是宮外的
太后沉思,近來,景元帝去上虞苑的次數,是不是比以往多了不少。
她一邊這么想,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上次說的事,去辦了罷。”
女官恭敬地欠身“喏。”
太后冰冷地笑了起來。
一報還一報,她可不是會吃癟的人。
“等這些都處理后,就去歇息。”
直殿司內,姜金明囑咐完驚蟄后,這才悠哉悠哉地去休息。
有了驚蟄后,姜金明清閑得很。其他掌司,卻是有幾分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