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還有點垂頭喪氣。
“我們要再謹慎一點。”容九聽到他說,“不要被人發現。”他沒說危險,沒說不安全,只有幾分抱怨的嬌氣。
“好丟臉的。”
“好。”有那么一瞬,容九都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而后,聲音沉了下去,“不丟臉。”
渴慕,不會是丟臉的事。
驚蟄捂住臉“可是被朋友發現,就很丟臉。”
明雨就算了,他心里想什么都會被扒拉凈光,可被慧平他們知道,就莫名有種羞恥的燥熱爬上來。
天知道那時,驚蟄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壓下那羞惱的紅。
可能是因為慧平紅得比他還夸張。
驚蟄拖著容九去了僻靜處,嘀嘀咕咕地和他說了之前的事。
容九“你擔心那我去殺了他。”男人的聲音冷冷淡淡,聽著沒幾分情緒,好像只是隨口提起。
可怕。
驚蟄“不行”
他用力戳著容九的胸口。
他知道容九真的會這么做。
“不要什么事情都用殺人來解決你放著什么東西”
驚蟄戳得手指疼。
容九仿佛想起什么,從懷里撈出個小小匣子。
“生辰禮。”
“你是怎么”驚蟄想說你怎么知道,“算了,反正你神通廣大。”
而后,他的表情有幾分好奇,緩緩探頭。
容九遞給他。
驚蟄捧著這匣子看了幾眼,才打開。
里面躺著一張薄薄的地契。
容九背手站在驚蟄的跟前,淡淡說道“我給你買回來了。”
他聽過驚蟄絮絮叨叨說著家里的院子,說著院前的桃樹,說著院里的池塘,說著他們院后那排小屋子,說著春天的桃花,說著夏日錦鯉的涼意,說著秋日的果實,說著冬日的雪
驚蟄說了許多許多。
盡管容九并不覺得,年幼時住過的地方有什么值得喜歡的,正如他對擷芳殿。
可驚蟄要是喜歡,他自會將一切送還給他。
驚蟄一直低著頭,不說話,也沒動。
“驚蟄”
容九將人摟了過來,抹了一手濕乎乎的水。他掐住驚蟄的下顎強迫著他抬起頭,就見他死咬著唇,分明都哭得可憐兮兮,卻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容九的聲音沉了下去,“松開。”
指腹的力氣很大,愣是壓得驚蟄松開了嘴,擦得指腹也有微微的猩紅。
驚蟄將自己咬出了血。
“哭出來。”容九抿著唇,漂亮到妖異的臉上帶著古怪的寒意,“不許藏著。”
“嗚嗚嗚”
驚蟄終于哭出聲來,一邊哭,一邊將小狗頭埋在容九的懷里,“嗚嗚嗚嗚”
很快,眼淚將容九的衣裳打濕。
冰冰涼涼的濕意,一路冷到他的心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