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微微顫抖了片刻,而后猛地緊握成拳,收在了懷里。
驚蟄輕聲“容九,你無端端說些什么呢”
“黃慶天身上最大的麻煩,并非是那件貪污案,而是他插手國庫,動了軍需;然讓他難以辯解,無法回避的開始,卻是因為貪污案。貪污案事關岑玄因,倘若這件事,真的能夠翻案,那自然”
“當初岑家的事,是先帝的判決。”驚蟄冷靜打斷了容九的話,“就算黃慶天鋃鐺下獄,哪怕有部分的證據。的確是自我家搜出,可這些官員,哪個敢動先帝的判決”
先帝已逝,追前人之事尚難,更別說,那還是天下之主。
驚蟄常年在后宮,對朝廷之事所知不多,可對他們會如何做
卻有著敏銳的判斷。
他們不會。
他們也不敢。
岑家的事,除開驚蟄外,其余人等全都死去,而驚蟄呢,則是入了皇宮,成了太監。
就算岑家能夠翻案,可驚蟄要是就此離開皇宮,一輩子也不過是個閹人的身份。可出宮與否,選擇也并非在他手上。
“容九,我這樣的人,是不能去想如果有可能這樣的事。”驚蟄的語氣非常平靜,甚至有些冷漠,“這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想象多了,人就容易產生
妄念。
去思考一些不能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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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蟄從不會做這樣的夢,夢得太過美好,摔死的時候也會更加慘烈。
驚蟄“太后試圖借由黃儀結的手刺殺陛下,此事落敗,無疑會加劇黃家的衰落。如果一切順利,黃慶天會鋃鐺入獄,岑家得到翻案,父親尸骨得以下葬,而我呢,頂多得到些賞賜權當是安撫,此事,也就這么結束。”
至于出宮,不是不可能,可希望渺茫。
最大的可能,也不過是多有提拔。
出宮,也未必是好事。
若出了宮,身上系統的麻煩之處不說,驚蟄可還記得系統說過,景元帝會在瘋狂中將所有的宗親一把火燒了個干凈呢。
而后鐵騎入關,種種事情,就無需多言。
這還不如留在宮里呢。
不得不說,驚蟄將這事看到很透徹。
他所描述的畫面,大部分正是有可能發生、或者正在發生的事。
他說完這些話后,似乎覺得,語氣顯得有些冷淡,不大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輕聲說道“不過多謝你,容九。如果不是你買下了院子,以及幫我找”
“地契給了你,就是你的東西。會找到證據,也是因為你想找。”容九淡淡地說道,“這與我無關。”
驚蟄忍不住笑起來,那種克制的冷漠隨之散去,變得有幾分好笑,“可證據,總歸是你,遞到御前的。”他的聲音十分篤定。
有證據是沒有用的。
不管是父親從前的經歷,還是以驚蟄現在的力量,如果沒有容九施以援手,就算驚蟄千辛萬苦找到了證據,也根本找不到能夠接受這份證據的人。
黃慶天是什么人物
他可是太后的親兄弟,六部尚書之一,下一個將要進入內閣,是名單上板上釘釘的人。
誰會相信驚蟄
縱是當初岑玄因,手中握著這份鮮明的證據,卻也根本無法給自己找到破解之法。
官大一級壓死人。
岑家,如何能與黃家相比
如果不是容九在這其中搭了把手,想憑借驚蟄自己將這份證據送出去,怕是比登天還難。
“我不喜歡,不要道謝。”
容九掐住驚蟄的臉,兩根手指上,帶著淡淡的香氣,垂落下來的衣料,露出了手腕上素白的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