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恩剛回來的時候,就被人群淹沒,他們想聽,都隔得太遠,聽不太清楚。
而今抓了驚蟄,這才聽得直點頭。
世恩說話很有趣,但總愛夸張,驚蟄說得平平淡淡,輕易幾句就能勾起他們的情形。
“陛下,真的在上虞苑被刺殺了嗎”
來復小心地問。
這事已經傳出來了,在上虞苑也不是秘密,驚蟄就痛快點了點頭。
“啊,那到底是誰下的手”
“你沒聽世恩說嗎是和陰人,真不是什么好東西”
“這些外族真讓人討厭。”
“聽說他們還總是騷擾我們的邊境,要不是我們的”
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說著話。
還問驚蟄是怎么想的。
驚蟄驚蟄只能說,最終還是得聽官家是怎么判。
和陰使臣不是主謀,這個答案,近乎在驚蟄的心里定性。而今到底誰才是主謀,從驚蟄
幾次試探來看,越聿使臣,應當也不是。
時常與和陰人接觸的,還剩下一個高南。
高南人的確有嫌疑,可讓驚蟄懷疑的,還有一個山佑。
無他,山佑人在最后那些天,對廖江實在是好得過分,驚蟄著實看不出來,他們何須對一個普通的宮人這么在意。
廖江人雖好,可在他們眼里,廖江也是一個觸犯了他們戒律的宮人罷了,他們按照規矩將他趕出去,換了新人來,不是理所當然嗎
除非,廖江遭遇到的,不只是一場誣陷,其實是兩場。
就連山佑人的這一次,廖江也是蒙受誣陷
驚蟄清楚地記得,廖江氣急回來的那一天,的確幾次說過自己不知情,不知道湯底佐料里用了魚,若是知道,他肯定不會給山佑人吃。
而事實證明,那一日廚房給山佑做的膳食,的確不含魚,是廖江取膳時,不小心拿錯了另外一份,這才導致了這個錯誤。
如果這不是廖江的疏漏呢
他在雜務司的江掌司手底下做了這么久,已經完全被培養出來,并不是粗心的性格。
這一路想下去,驚蟄發現了不少巧合。
山佑人,的確有古怪。
只不過,還不能確定山佑和高南,到底誰才是幕后主使。
也可能,這兩個人都不是。
驚蟄從來不覺得自己腦子有多么好使,不敢妄下判斷。
他心里想著,嘴里還在和來復他們嘮嗑。
不多時,姜金明的身影出現在宮道盡頭,不緊不慢地朝著這里走過來,身后還跟著個高大個。
驚蟄一瞧,這不是云奎嗎
云奎遠遠看到了驚蟄,笑嘻嘻朝著他揮手,驚蟄也跟著站了起來。
姜金明走近些,打量著他,笑著“倒是黑了些。”
驚蟄摸了摸臉,苦笑了聲。
在內廷,早起干活,太陽還不那么曬,到了午后,驚蟄多是幫著姜金明忙活,很少在外走動。
可在上虞苑卻不一樣。
驚蟄時常得穿行過許多無遮無攔的地方,占地甚廣,地形各不相同,可不是處處都有高大的樹木能遮陽擋雨。
這人時常在外面跑動,可不就曬得黑了些。
他倒是還好一點,廖江和世恩,和從前比起來,那才叫黑得過分。
云奎“這才好,先前驚蟄看著太白太瘦,現在才是好看。”
姜金明嫌棄地看著云奎這張黝黑的臉“跟你這樣成炭球不成不成,驚蟄必須白回來,可不能和你這樣礙眼。”
一行人說說笑笑進了屋,很是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