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她從前,是唯一一個能讓太后低頭的人。只是上了年紀,這樣的刑罰也是困苦。
不過,驚蟄并不可憐黃家的男女老少。
他不如多可憐可憐自己。
只是,驚蟄雖痛快于他們的刑罰,卻從沒想過他們會盡數出事畢竟,如果不是這樣的大事,明雨不會形色流露于表到底是出了何事
明雨拽著驚蟄進了屋。
他來這里的次數多,連怎么走,都熟門熟路,慧平看到他們,便笑了笑,下意識要起來。
明雨忙說“慧平,沒事,你且坐著。”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起,慧平就養成了明雨來時,就會出去的習慣。
這雖然方便了他們兩人說些不能為人知道的事,可這未免委屈慧平,后來,驚蟄就往御膳房跑的次數更多些。
畢竟三順跟著朱二喜后,除了晚上歇息,不然是不回來的。
慧平笑道“明雨怎么這么激動”
驚蟄“這就得問他了。”
明雨奔著桌上的水壺,先給自己倒了一碗水給喝了,然后才說道“你們是不知道,今天我在御膳房,聽到鐘粹宮的人在說話,說是太后娘娘又氣病了。”
慧平皺眉“這又怎么了嘛”
太后病了很長一段時間,自打黃家出事后,就一直起不來床,直到前段時間,她才逐漸起身,宮妃才得以探望。
不過據說,太后的頭發已經花白許多,精氣神都沒有從前好了。
明雨“黃家出事了,黃慶天,黃博,黃權,黃福這幾個人失蹤,其余黃家人,好像在路上染了瘟疫,陸陸續續都死了,也不知還剩下幾個。”
瘟疫
這是個讓人聞風喪膽的詞。
任何一個地方,只要沾上了瘟疫這個詞,多半是要被封城,也不知道要死盡多少人,才能徹底斷絕這樣的災禍。
黃家人要是真的感染上了瘟疫,怕是全部人都要死絕。
驚蟄雖有猜想,卻沒想過會是這么慘烈。
“真的死了那么多人”
“
鐘粹宮的人,雖然話傳話,不知道還剩下幾層真,但黃家出事是必然的。”明雨道,“只是不知道,這事有多嚴重罷了。”
驚蟄捏了捏眉心,臉上看不出來神情。
明雨原本興沖沖來告訴驚蟄,就是想讓他高興高興,可沒想到驚蟄的臉色,看起來反倒有點奇怪。
明雨“驚蟄,怎么了”
驚蟄“我只是在想,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那也就是說,黃慶天這幾人,都被救走了”
“救走了”慧平下意識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驚蟄“黃慶天是黃家家主,黃博是他長子,黃權和黃福,同樣也是最嫡系的血脈。其他人不失蹤,偏偏失蹤的是這幾個人,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路途迢迢,出些什么事,也算正常。
可是,怎么就那么巧,就是這幾個人父父子子,嫡系之中最純的血脈,還連一個女眷都沒有
“有人救走了他們,拋棄了剩下的老弱婦孺”慧平只覺得不寒而栗,“這太”
驚蟄平淡地說道“焉能知道,這不是黃慶天的選擇”
不是驚蟄和他有仇,所以要故意說他的壞話。
如果一開始就決定逃亡,那帶上女眷,的確是某種負累,只選了四個男人,年紀最大的黃慶天是黃家家主,那怕出了事,也有些許號召力,其余幾個,都富有力氣,扯不了后腿。
從最薄涼的利益來講,黃慶天是最有可能做出這個選擇的。
甚至,驚蟄都在猜想,黃慶天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留有后手,不然,在那么混亂的時候,來人是怎么準確無誤地帶走四個人
屋內一時安靜下來。
驚蟄看了下其他兩人的安靜,這才發現自己把話說得太嚴肅了,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笑著說道“好了,黃家就算出什么事,我們遠在內廷,也和我們沒關系,頂多說一句天道好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