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的唇過薄,抿著時,有種凌冽的寒意。從這張漂亮的嘴巴里吐出來的話,更是帶著陰郁的鋒利,刺得人心悸。
他是一頭美麗,危險的獸。
潛藏在昳麗外表下,濃稠的惡意幾乎撲面而來,驚蟄也學著他抿緊了唇,一種奇異的感覺古怪地爬遍了身體。
這讓驚蟄下意識,變得更加慎重。
“為何不回答”
容九的聲音優美,動聽,帶著微卷的韻感,驚蟄很喜歡聽他說話時,舌頭在口腔里彈動的音節。那種微妙的音律,輕輕敲擊在耳邊,總會叫他不由自主地紅了臉。
這是一種無法壓制的本能反應,哪怕那話本身,就帶著怪異殘忍的語氣。
他忘記回答容九的話。
男人的眼底幽深濃黑,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龐邊上,少許碎發因著剛才的摩擦,不可避免落下那畫面很美,輕而易舉地抓住了他的全部。
他甚至都沒有覺察到,自己屏住了呼吸。
美麗是一種可怕的利器,漂亮的外表柔和了內里的凌厲殘酷,就像是包裹著甜蜜毒藥的利刃,輕巧地扎穿獵物的心口。
直到冰涼的手指摸上驚蟄的臉,男人低頭吻住他。
綿長的吐息在唇間過度,這個吻,輕柔得不像是容九的喜好。
他更偏于掠奪,掌控,甚至,是帶著點粗暴,混雜著血氣的吻。
驚蟄略有緊張地抓住容九的肩頭。
“呼吸。”容九冷淡的聲音里,似是帶著聲嘆,“張開嘴。”
驚蟄順從著容九的意思,下意識張開了嘴,舌頭靈活地擦過他的上顎,敏感得他哆嗦了下。
手指緊張地松開,再抓緊,把容九胳膊,肩膀的衣裳都抓住了皺褶。
直到驚蟄頭重腳輕,他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他剛才看著容九屏住了呼吸,連他的話都沒回答。
有點呆耶。
不不不,這不能怪他。
容九的美麗帶著危險的鋒芒,有時只是多看他幾眼,都輕易會被刺傷,卻偏偏無比誘惑。
正如剛才那句問話,是如此不懷好意。
卻也輕易帶著艷麗的美。
容九并不忌憚在他面前,露出殘忍的一面。可這也帶來某種令人不快的驚悚,就棲息在驚蟄的脊背。
不明顯,卻總在某個時刻,提醒著驚蟄掉以輕心,是壞毛病。
驚蟄摸了摸容九的頭發,聲音帶著幾分軟綿綿“我不能為你做決定。”總算,他才想起,要給予這遲來的答復。
抓著那碎發,白色,與黑色,將手指的白皙,襯得有些透明。
驚蟄緩慢,沙啞地說下去,“只是不要再用這樣的事情,來刺探我。”
這話多少是需要鼓起勇氣,因著剛才的容九看著,實在太不對勁。
驚蟄并不傻,容九所問的事,必定與他有關。
那種寒毛聳
立,害得雞皮疙瘩遍身都是。
不過在剛才接吻后,容九的心情,好似又好了一點。
真奇妙。
驚蟄如此清晰地意識到,某種程度上,他是這么輕易就能掌控著容九的情緒。
這么個寡言冷酷的男人,至少此刻,的確待他真心。
他能聽到那微微加快的心跳聲,與驚蟄自己的心聲幾乎相融。
語言,肢體,或許能騙人。
可這細微的身體反應,卻是另外一種沉默,坦率的語言。
“如果你更直接來問我,我才能更坦誠地回答你。”
驚蟄抬起頭,看著男人蒼白冷漠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