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壽康宮的面子都不給,就更別說他這條賤命。
康滿艱澀地說道“奴婢,奴婢要是找到這位小兄弟可能會先,問出他那一日的目的,再,再打一頓,送回去”
“送回去”
容九的聲音詭異地上揚。
康滿“人不能死在手邊,只能先送回去,讓他先開不了口,然后,再尋辦法殺了他。上吊,溺斃,摔死意外總是有許多的可能”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后,幾乎是硬逼著自己,才說完了全部。
他不想說,可景元帝在,他不得不說。
康滿的確想要驚蟄死。
盡管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可只要找出來,他一定會弄死這個人。
康滿這么多年來,已經許久沒吃過皮肉苦。
卻偏偏栽在一個臭小子手里,他怎么可能甘心
他想要折磨的,遠比現在還多。
可康滿哪里敢說出來
陛下分明是要把他當做磨刀石。
康滿為了自己活命,只是竭力掩飾自己的想法在不忤逆皇帝命令的前提下。
聽完康滿的話,驚蟄竟不意外。
這人本來就是個渣滓,會做出這樣的事,好像也是理所當然。
“他想殺我,不代表我得殺他。”驚蟄抿緊了唇,“難道被狗咬了一口,還得咬回去嗎”
“錯了,驚蟄。”容九揚眉,“被狗咬了,就該殺了狗。他想殺你,你不只是要殺了他,還得讓他死得非常痛苦。你要學會的,不是尋常的反擊,而是該將一切的傷害,成百倍地報復回去。”
驚蟄聽得出來,容九非常冷靜。
他的聲音平淡清冷,沒有多少情緒起伏,甚至沒有下午那么激動,他好像只是在簡單地描述一個事實。
可這是不對的。
驚蟄不能保證自己將來也會這么堅持,可至少現在,他不可能無緣故殺了康滿,就僅僅是因為容九想。
不對,他這還是說少了的,容九想要他學會的,還有這殘忍的暴行。
“你為什么從下午到今夜,你到底在發什么瘋”驚蟄閉眼吐了口氣,這才重新睜開,“殺了康滿,然后呢你還想讓我做什么”
藏著掖著可有什么用,倒不如一并說個痛快。
“你顧慮的太多,這讓你變得
軟弱,總是輕易就受傷。”男人的聲音平靜,黑眸卻死死地盯著驚蟄,如同最有耐心的獵殺者,“你該學會鐵石心腸所有的阻礙,都須格殺勿論。”
什么阻礙他身邊那些人還是將來遇到的,所有可能害他出事的人只要察覺到危險,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將那些人全部都殺了
那他會變成什么樣一個無情無義,殘酷冷血的怪物
驚蟄緊繃著臉,“我不會這么做。”
“你覺得這太冷血,太殘酷”容九隨手抽出桌上擺著的刀,雪白的刀刃亮出,對準了地上的肉粽,“可這還不夠呢,只殺了一個康滿,算得了什么”
驚蟄忍無可忍,暴躁地說道“你想我變成什么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怪物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毫無憐憫之心一個無心的瘋子嗎”
“不好嗎”容九的唇很紅,宛如那張薄唇吐露出來的不是毒液,是美妙的音律。
美麗的眉頭染著怪誕的歡愉,仿佛只是一想,都是如此愉悅,那近乎輕柔的喟嘆,“你,與我同往。”
驚蟄微頓,這才發現他剛才的話,聽起來像是雙重含義,仿佛在陰陽怪氣容九。
他捏了捏眉心,疲倦地嘆了口氣。
驚蟄很生氣,非常地生氣。
在生氣之余,又有一種莫名的無力感,他不知道到底是在哪里出了錯,會讓容九懷有這么變態瘋狂的想法。
可再怎么生氣,驚蟄都絕不會拿這種事情去刺傷容九。
“我剛才,沒有說你的意思。”
“然我的確是這般人。”容九慢慢地彎起嘴角,那是一個冰涼的笑意,“是你,將我想得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