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索性將被子拉到腦袋上,蓋住了自己的頭臉,勉強溫出來的暖意,讓他困意上涌。
罷了,罷了,多想也是無用。
說不定,他這么多猜測,沒一個是對的呢。
睡覺,睡覺。
驚蟄剛將自己卷起來,變成一條驚蟄,就聽到靠邊的窗戶邊上不緊不慢地傳來敲擊聲。
叩
叩
叩
三聲長。
驚蟄還不自覺等了等,沒等到那兩聲短。
據說,聽到敲門聲,如果是三聲長,兩聲短,那
就絕對不能出去。
那是外頭的“人”,在來索命。
三長,兩短呢。
驚蟄很苦惱,他好不容易才將自己卷起來,知道這得廢多大功夫嗎
懂不懂這種痛苦
大半夜的,誰啊
就在遲疑間,外頭等待的人已是不耐煩,兩根手指輕巧毀掉了窗戶的扣鎖,將窗給推了開。
頓時,外頭的寒風刮了進來。
隔壁床的慧平感覺到冷,將整個人都團成毛毛球。
驚蟄冷不丁看到窗外一個背光的人影,如果鬼魅驚人,所有的困意全都被嚇跑了當然,也可能被風刮跑了。
驚蟄卷著坐起來,幽幽地說道“你知道,這看起來很像是半夜撞鬼嗎”
云奎,你大半夜發什么瘋
他還往屋里爬,一邊爬一邊說道“驚蟄,你知道我剛才看到了什么嗎”
驚蟄往床里面卷了卷,他不想知道。
他更覺得現在的云奎有點可怕。
他知道今天云奎來探望掌司,然后好像被留下來說話,可為何會大半夜站在窗外,嚇人得很。
云奎的語氣神秘,帶著一點潮濕的寒意“我出來起夜,卻隱約看到,你的屋外,好似站著個人。”
就在他剛才站著的位置。
可是在他過來之后,一眨眼就消失了。
刺啦
利刃滑過皮肉,熱血濺落在雪上,極快地融化了那冰冷無情的白色,滴滴答答的鮮紅,幾乎融于暗色。
甲三面無表情地抽出了刀。
尸體仰面躺倒在地上,瞪大著的眼里,還殘留著驚恐。
甲三輕巧地蹲在墻頭上,眺望著直殿司的方向。他看著雜務司的云奎爬進了驚蟄的屋子,很快,漆黑的室內就重新點燃了燈。
在這暗色無邊的雪夜里,仿若瑩瑩的光。
冒著風雪,他又將視線,沉默地望向東面,那處,正是火光鮮明,搖晃的火把如同連成片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燒。
景元帝在意的東西不多。
會攥在手心的,也只得這么一個。
哪怕只是不經意帶過的幽暗,驚擾到了他,也絕不會容忍。
甲三丟下這具尸體,幾個騰躍,又潛伏到了直殿司的暗處。
想必,今夜會很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