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一覺,真是睡得哪哪都奇怪。
驚蟄抿唇,忽而嘗到了一點甜香。
他愣了愣,抬手摸了摸唇,指腹擦上一片滋潤的膩意。
他的嘴巴上,涂著厚厚的一層香膏。
這將驚蟄干燥翹皮的嘴唇滋潤得連醒來,都帶著潤潤的感覺。
容九昨天晚上,在他睡著后,到底都做了什么
驚蟄爬起來,在床邊摸了一會,這才找到自己的衣裳穿戴起來,然后開門看了一眼。
外頭呼嘯的寒風,刮得人心寒。
驚蟄聽著風聲里隱隱約約的動靜,這才曉得,原不是他早起,而是今日這天太黑,風太大,這才貫得人的耳朵里,只剩下風聲,再無其他的動靜。
怨不得容九走了,這時辰也合該醒了。
他哆嗦著回來,預備再穿件衣裳。
屋內實在是太黑,驚蟄摸索著,想著去尋蠟燭,卻摸到昨天的油燈,感受了下,居然
還是滿滿一盞。
驚蟄挑眉,點了燈后,借著這昏暗的燈光,這才發現,這原本該燃盡一夜的油燈,滿滿當當不說,在桌面下頭,還送來了新的燈油。
容九昨夜剛說完,早上就將東西送來了
這未免太利索。
驚蟄搓了搓手,剛才開門,將屋內所有的暖意都刮走了。他去看了眼炭盆,發現還剩下了一點余溫,所以就在這將就著換衣裳。
只有一條棉褲怕是不夠,這要比之前再多穿一條,不然,出去怕是要凍死。
這外頭的風雪,去歲也是難見。
可真是一個嚴酷的寒冬。
驚蟄一邊想,一邊掙扎著給自己套上褲腿,只是剛拉過膝蓋,人的動作就僵住,他狐疑地盯著自己腿根。
燈光昏暗,有些看不清楚。
不過,那是,發紅嗎
驚蟄探手摸了摸,也不疼,就是有點奇怪的腫。指尖按了按,又往其他地方挪了挪,一個不小心,擦到了沉睡的蘑菇。
一種奇怪的的感覺,讓驚蟄整個人哆嗦了下。
好似有什么從昨夜,一直沉寂到了今日,忽而被這不經意的動作打破,喚醒了綿延不絕的余韻。
驚蟄的動作僵在原地。
他神情古怪,猛地拉上了褲腰,又到處找銅鏡,湊到油燈邊上,仔細打量著鏡子里的自己。橫看豎看,倒是也沒看出來與從前有什么不同。
嘴唇也沒有奇怪的紅腫,那香膏應當就只是滋潤的作用。
驚蟄將銅鏡壓下,沒發現不妥,卻有莫名的不安。
他不自覺地摸了摸后脖頸。
應當,是多心了吧。
卻不知,手掌之下,正有大片的玫紅。
那位置恰被衣襟藏住,不顯山不顯水,其下卻是密密麻麻的咬痕。
這更似可怕的懲罰,粗暴的烙印。
也是無聲無息的掠奪。
正如容九所說,驚蟄對他放心得太早,太早。
他可從來不是什么良善人呀,驚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