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富進了慎刑司,早就沒了命。
劉掌司據說還活著,只是現在,也是貶斥到某處做事。
好不容易爬到了掌司的位置,一朝零落成泥,一切又成空。有段時間,劉掌司身上發生的事,都叫其他同為掌司的人警惕,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劉掌司。
“江懷和那劉強,都不是靠著自己爬上去的。”姜金明漫不經心地說著,他們會有這樣的下場,本也正常。至于你,我倒是覺得你做得不錯。14”
最起碼,驚蟄在雜務司,整個直殿監都覺得自己過得更加滋潤了些。
想也知道,什么錢辦什么事,同樣是分配下來的錢,到底是拿去辦公事,還是截留一部給自己,肥了自己的腰包,總是不盡相同。
說到這個,姜金明便有好奇。
“以你這脾氣,估計也干不出來中飽私囊的事,可你不做,這底下的人做了,那該如何”姜金明挑眉,他可是知道,驚蟄手底下做事可有好幾個,都是自己人。
光憑著朋友情誼,的確能叫他們一段時日內都不作怪,可他們在其他掌司手下,總有肥了自己的可能,而今在驚蟄這里卻是清湯寡水,這錢財的事,可不能單以朋友來論吧。
“尋常辦事,總會有正常的損耗,并非多少錢,就真能出多少事。”驚蟄淡淡地說道,“只要是正常損耗內,我不會過問。”
水至清則無魚,他自己能做到的事,想要強求他人,雖不是不行,然一派和氣下,最后肯定會出岔子。
反正交代下去的事,分配出來的錢,只要在合理的范圍內把事情做成,驚蟄不會詳細過問。可要是為了自己的錢袋子,反倒敗壞了公事,那就不成。
驚蟄不僅會一查到底,更會嚴懲。
以他這樣的辦法,雖想要摸點肥水,會比從前難上許多,卻也安全許多。
“你倒是會玩這樣的心眼。”
驚蟄笑著搖頭“怕不是,他們早在背后罵我,反正只要不說到我跟前,我就當做不知道。”
世上有那不背后說人的君子,可從來都少。就連驚蟄,也是做不到。不管他們怎么謾罵,只要事情辦得好,不罵到他跟前,驚蟄不痛不癢,又有何關系
“罵你的倒是沒有,不過,倒是有人想挖掌印墻角。”姜金明若有所思,“之前,供應庫的人,還來問過。”
驚蟄“這倒是聞所未聞。”
姜金明“反正掌印是不可能放人的。”
啪嗒,姜金明下了一子,發覺下錯了地方,不過落子無悔,他略有懊惱地收回手。
“他最近自覺省了不少事,你剛上手不到幾個月,就有人來搶,掌印怎可能高興。”
驚蟄抿著嘴笑,將姜金明剛才下錯的棋,殺得那叫一個片甲不留。
姜金明吹胡子瞪眼好吧,雖然他沒有胡子但還
是瞪著眼,“好你個臭小子,一點都不敬老。”
驚蟄慢條斯理地說著“棋場如戰場,這戰場上無父子,姜掌司,承讓了。”
姜金明將手里的棋子丟到棋具里,嘆了口氣,“反正,這宮宴上,怕是有一場渾水,輕易不要去湊熱鬧。”
掌司話鋒一轉,又落到這點上來。
“這宮里頭的事,隨時都難以說清。正如德妃分明要起來,而今卻是突然又沉寂下去,耍了那次威風后,就再沒有后續。”姜金明的聲音,帶著幾分意味深長,“可能誰都以為自己是黃雀,卻想不到,自己根本就是那只螳螂呢”
從姜金明屋里離開時,驚蟄的臉上帶著沉思。
今日姜金明找他去下棋,除了是真的想下棋之外,怕不是也要提點他幾句。
過幾日的宮宴如此盛大,是歷年之最。
這宮里內外的人,多少能感覺到那若有若無的暗涌,只是不知從何而來。
姜金明不過是出于本能,給驚蟄提了個醒。
對驚蟄來說,他遭遇的倒霉事可真不少,能避則避,真要跟從前那樣,早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驚蟄嘆了口氣,這能怪他嗎
還是怪系統吧。
宿主這是污蔑。
“你冷不丁一出聲,我就害怕。”驚蟄面無表情地在心里說著,“不會又有任務吧”
暫時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