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順是個直腸子的。
聽了朱總管那些話,怎可能還安下心來肯定會千方百計想著回來一趟。
更別說,朱總管還說一半留一半。
既是知道陳明德中毒,那就說明朱二喜在陳明德后期,是與他有過聯系,定不是表面上的毫無交情。
想來也是。
朱二喜與陳安,陳安與陳明德,這其中應當也是有過往來。
“那你現在,打算如何”驚蟄輕聲說道。
三順拼命搖了搖頭,咬著牙“菡萏已死,兩位嬤嬤業已死盡,康妃為奸細被廢,應當也是死了。”他的聲音逐漸變得迷茫起來,“驚蟄,是不是當真,我太笨了。”
為什么,他總是后知后覺,慢人一步
就連現在滿心憤恨想要報仇,卻根本不知要沖著誰茫然四顧,竟是連一個能下手的人都沒有。
驚蟄能感受到三順的痛苦,不僅是因為陳明德的中毒,也是因為那種想要做什么,卻什么都不能做的無能為力。
那種澎湃的情緒再如此洶涌,卻是連一個發泄口都沒有。
三順霍然站了起來,大步朝著外走去。
驚蟄一驚,跟著他出去,只見三順一路穿過昏暗的小道,直接闖到北房深處的雜林,尋了棵樹,一拳頭一拳頭往上砸。
砰砰
驚蟄看著他悶聲發泄怒氣,無聲嘆氣。
身后七蛻好奇地跟了上來“今夜到底是怎么回事三順怎么了”
驚蟄瞥他一眼,沒在他身后發現八齊“八齊呢”
“還在守門呢。”七蛻揣著袖子,冷得直哆嗦,“這樣的天,還要站在那門口,你是不曉得多冷。”
那小門通往甬道,南北貫穿,北風刮過時,的確凍得人渾身發抖。
驚蟄自他身上移開視線,落在三順身上“他是想起了德爺爺,心情不虞。”
七蛻恍然大悟,也跟著嘆氣。
陳明德對他們來說是個好上官,就算人多病看著陰森森,不過除了克扣他們一點月錢,卻給了他們許多庇護。
如果
給七蛻機會,他是想想要回到當初,還在陳明德手底的日子,一頭傻樂,什么都不用多想。
三順,好了。驚蟄往前走了幾步,露出自己的后背,不要再打了,你的手,現在不是你的手,是御膳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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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膳房的人,向來最看重自己這雙手。沒有了手,他們就失去了在御膳房立足的可能。
盡管三順下廚的次數少,可他也應當明白這個道理。
悶悶的聲響停下,三順喘著粗氣,低著頭站在樹干前。
三順到底還是聽話的。
就在驚蟄和三順說話時,七蛻正緊張地瞥向左右,他的動作夾帶著許多慌亂,就好像那顫抖,并不是因為寒冷,而是因為某種深深的恐懼。
卻在最后一刻,又堅定下來。
就在驚蟄幾步走到三順跟前,完全露出后背的那一瞬,七蛻從懷里掏出了匕首,借著黑暗的掩飾,用力朝著驚蟄的后背捅去。
就在這險之又險的瞬間,驚蟄仿佛背后長了眼睛,猛然一個轉身,避開了七蛻的匕首,一個滑步閃到三順的身邊。
三順的反應沒那么快,只隱約看到七蛻的手里好像抓著什么東西,卻反射性朝著他撲了過去。
三順不夠靈活,可力氣大,一個巴掌抽在七蛻的臉上,將他甩得七葷八素,又猛地拍落他手里的匕首,一腳踩了上去。
這些都是三順下意識的動作,更因為他心中無法發泄的怒火顯得大開大合,動作比之前還要狠三分。